原本觉得,自己是鲁王,筹谋多年,还笑看两个哥哥狗咬狗,自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实在顺风顺水,甚至觉得自己已经脱离了父皇的掌控,再过几年,就算父皇察觉到自己的小动作,也拿自己没办法了。
却没想到,如今面对父皇,他竟依旧这般无力,不说别的,竟连面对可能的结果都瑟瑟抖,这样软弱的自己,真的可以吗?
“君臣父子,唉,这就是皇权么?”
“此意谁能知汝,一笑傲王侯。”
“上次读这词,还觉得甚好,现在才知,这不过是矫情。”
被扶着走出屋,外面雨势已小了一些,但仍下着,被召集来的人里,有妻妾,王府管家仆人,几乎人都到齐了,全都面现惶惶之色,在雨中站着,衣裳湿透了也不敢说什么,实在是狼狈。
鲁王站在台阶上,这样的场景,让他很难不去想十几年前的事。
“太子当年是不是也是这样?难道我也是这样的命运?”
“难道我满府的人,也要被杀戮一光?等着我的,是赐死的圣旨?”
“六爷,还不听旨!”马顺德面无表情,拿面而立,看了鲁王一眼,尖着声音催促。
“儿臣恭迎圣喻。”鲁王在赵柱搀扶下,颤巍巍走下去,与一众王府中人一起跪下。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国之刑属三千,其罪莫大于不孝,小民无知,犯者犹鲜,况尔鲁王乃朕之子,本宜率训义,以迪四方。”
“而母妃有疾,乃忘探望,饮酣沉酗,可谓肆情鄙行,达于朕听。”
“虽是朕子,若苟贷法,何以教天下哉,宜左迁爵秩,下领宁河王,以省其非,钦此!”
马顺德拿出一卷圣旨,展开站在台阶上朗声念,圣旨很短,也不是鲁王所认为的赐死灭门,原来改封为郡王。
宁河王,虽降了一级,但比起他之前想到下场已是好了太多,算得上是很好的一个结果了。
鲁王心下一松,直接瘫在了地上,地面上都是雨水,他也不介意,只觉得压在心头的石头,终于被搬开了。
太好了,自己还能活着,只是降为郡王!
不仅是鲁王松了一口气,身后跪着的妻妾也个个松了口气。
鲁王能想到十几年前太子一家灭门惨案,难道她们就想不到?
她们也想到了,还被吓得不轻,如今知道不过王爷从亲王被降为了郡王,依旧还是王爷,最多是等级低了些,这已是很好的结果,起码她们还能保住命,甚至还能过着荣华富贵生活,不会死,不会受苦,这已再好不过的事了。
鲁王妃……不,现在该说是宁河王妃,她见丈夫瘫在那里,而上面宣旨的太监还等着,忙推了丈夫一把:“王爷!”
宁河王这才醒过神,对,要接旨!
新出炉的宁河王忙爬起来,先让仆人用手帕给他快清理了一下手,就上前接旨。
“儿臣接旨!”
“宁河王,这圣旨还请拿好了。”马顺德看他一眼,意有所指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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