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他已将纸片上所写念了出来,不仅是他在沉思,幕僚们也在沉思。
一人这时站起来说:“大王,代王最近两年突飞猛进,由代侯到代国公又到代王,现在断不能容他再建大功!”
“臣附议!”又一个站起来,说:“大王,臣粗学点命数之道,知道命数最怕的就是形成大势,如黄河长江滚滚,就沛然不可御也。”
“代王现在就有成势之相,此断不可容。”
“现在就得中端一击,打断此势。”
“并且做事就会消耗,只有消耗没有补偿自然会削弱,现在就得代王种什么树,我们摘什么桃!”
齐王沉吟着有点迟疑,这人名蒋禹,是新入府的幕僚,虽然这番话说的似乎有理,但到底不是真正心腹,说的这些,就有些犯嘀咕。
宫斗政斗,每一人都似乎为人考虑,条条贴心又有理,但实际上,水平不到,多的是陷阱,齐王也看多了。
就在这时,有侍卫匆忙进来,一躬身:“禀大王,代王开炉炼丹了!”
这是齐王的命令,代王一举一动,都得立刻报告。
“开炉炼丹?代王又是何意?”说实际,齐王是有些纳闷,而蒋禹听了,却立刻又踏上一步,神色激烈。
“大王,这就是现成的把柄,不管怎么样,朝廷明里排斥炼丹,斥之异道,现在代王炼丹,就可弹劾!”
见齐王沉默不语,蒋禹又继续劝:“而且代王讨伐神祠,却把战利品运到自己府内,就是有过!”
“虽仅仅是书籍,但有过就是有过,可以理直气壮弹劾,就算皇上不处罚,也可以让代王焦头烂额!”
“这时是关键,必须给予阻击!”
见齐王还是迟疑,蒋禹暗叹,扫视周围,盼着别人跟着劝说,但有太多前车之鉴,事关重要决策,幕僚都迟疑不定,更似乎对自己有点不满。
蒋禹心一凉,知道自己冒进了些,可这时有进无退,只能说:“大王,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皇上春秋已高,要是再给代王进一步的话……”
如果代王再进一步,不就是太孙了?
的确,不管里面水有多深,有多少利害关系和顾忌,一旦让代王更进一步成了太孙,还有自己什么事?
名分定了,想要再扳倒,就千难万难!
不要看太子曾经被废,就觉得太子太孙之名分不贵。
能当太子太孙,拥有的就是正统,获得朝野支持,曾经的太子之事,不但是皇帝一意孤行,并且还有不得已的理由。
就算是父皇,想再来一次,也没有那样容易,更可怕的是,当年皇帝年轻,皇储还不重要,现在皇帝年老,无论是宗室还是大臣来说,都不能接受继续逆转,代王真到了太孙位置,怕是时势就逼着大部分大臣,别无选择的支持,自己就可能没有机会了。
齐王顿时悚然而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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