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信你问郡王。”薛仁贵耸耸肩。
“老薛说的不错。”李象笑着将饭盒中的肉叨给了裴行俭:“多吃一点,一会儿记得把糖都下去。”
“糖?”裴行俭挠挠头:“为什么要糖?”
“吃糖有助于……”
李象刚想说分泌多巴胺,又想到这年头的人肯定是不知道什么叫做多巴胺,于是便用了通俗易懂的方法解释道:“吃糖会让人感到快乐,你想一下,上阵厮杀之前,能够吃上甜蜜的东西,会让人多开心?”
“也是。”裴行俭想了一下,肯定了李象的说法。
唐军后勤供给充足,但高句丽联军那边的情况可就截然相反了。
想要供给二十多万人的后勤,可是相当困难的事情,更何况还是高句丽这种弹丸之地。
渊盖苏文下令让部队在半夜开拔,早饭也只能吃一口硬邦邦的窝头,喝上一些冰凉的生水。
那窝头不知道放了多久,冰冷生硬得像石头一样,甚至还有些馊……
他骑在马上,眼看着一队队啃着窝头的士兵从身前经过。
半晌后,他惊奇地现,在他面前经过的士兵,手上竟然没有任何食物。
“你,站住!”渊盖苏文用马鞭指着一名士兵说道。
那名士兵站出来,渊盖苏文也没多说话,和他说道:“去,把你的上官叫来!”
不多时,这支部队的长官解栋就来到了渊盖苏文的面前。
“大人!”
“我问你,部队为什么不吃早饭?”渊盖苏文问道。
“报告大人!我已命令全营,击破唐军,再吃早饭!”解栋如是回答道。
“好!有股子士气!”渊盖苏文赞许地说道:“等到击破唐军,活捉李象,我给你们肉吃!”
距离高句丽起正式进攻还有一小段时间,在右翼驻防的唐军士兵们纷纷掏出饭缸子,由军需处的人,或者是闲得无聊的队正们端着酒坛子分酒,每个人都分到了小半缸子烈酒。
烈酒是最近才在登州产出的东西,这东西虽然很香很香,但是根本不符合大唐人的口味,尤其是上层社会。
大家真正喜欢的,是西域的葡萄酿,要么就是黄酒。
但是在现在这个潮湿阴冷的早上,能喝上这么一口酒暖暖身子,可真是美事儿。
“弟兄们,来喝酒了!”部队的长官们一边在人群中走动,一边端着酒坛子喊道:“如果你们想暖暖身子的话,就把它喝掉。”
走到四营的时候,苏定方看着手里正拿着一串珠子祈祷的青年,拿着酒坛子站在他面前问道:“铁柱?伱怎么不喝?”
“将军,俺不会。”铁柱很拘谨地拒绝道。
“喝点吧。”苏定方只是伸手拍拍他的肩膀,继续往一边走。
等到苏定方离开这边,他身旁的一个青年端着大饭缸子,用胳膊肘拐拐他:“喝点这登州酒吧,柱子,这可是郡王的问候。”
末了,还补充一句:“等到我们击败高句丽的时候,记得提醒提醒我谢谢他。”
铁柱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精神恍惚地问道:“康哥,你说,他们人会很多吗?”
康子喝上一口酒,被辛辣的味道刺激得“啊”了一声,稍稍缓上一下才继续回答铁柱的问题:“我可没有千里眼,柱子,山的那边是什么情况我可不会知晓,不如你过去问一下,你就说——嘿,你们这群狗娘养的,你们到底来了多少人?你看看他们会不会回答你?”
“说到底,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竟然那么踊跃来参加敢死队,明明你刚刚参军没多久,是可以和郡王一起在中军的。”康子伸手又揉揉铁柱的脑袋。
“郡王对俺有大恩德,俺爹娘穷了一辈子,临老享了清福,家里分了二十亩盐田;俺哥、俺弟,托了郡王的福,都说上了婆娘;俺姐也嫁得很好,若是在郡王需要俺的时候不顶上去,那康子哥你说,俺还是人吗?”铁柱红着眼眶说道。
“那你这念啥经呢?”康子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