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再一转念,陈滢却又释然。
看裴恕的年纪,最多不过二十。如此年轻就袭了爵,确实也当得起一个“小”字。
此外,能叫姑娘们讨论得如此热烈的话题人物,又怎么可能会是个拖着鼻涕的熊孩子
沉吟了片刻后,陈滢便轻声地问冯妈妈道“裴大人是哪一路的侯爷,妈妈可知么”
冯妈妈不意她问起这个来,怔了一怔,方摇头道“姑娘恕罪,这个奴婢还真不知道。”停了一刻,她又补充地道“不过,奴婢前些时候确实听旁人说过,说有一位小侯爷才从外地进了京,据说,还是陛下亲自召来的。”
原来如此。
陈滢不由回想起此前在宫中所见,越加肯定了之前的判断。
裴恕与元嘉帝、与太子殿下之间的那种熟稔,果然不是她的错觉。
正自思忖间,她蓦有所感,一抬头,便见裴恕正看了过来。
他脸上还带着那种很官方的笑,视线仿佛无意间自她和冯妈妈的身上一扫而过,旋即他便点了点头,只字不语,转身大步而去。
竟是就这么走了。
如同他来时一样,干脆简断,毫不拖泥带水。
陈滢一愣,那厢冯妈妈却是反应极,马上就道“姑娘,咱们也回罢。”她一面说话,一面便朝着那位曹侍郎的方向示意了一下。
此刻,曹子廉正与兴济伯说着话,两个人的视线有意无意地,皆往陈滢的方向飘了过来。
陈滢见状,不由暗自庆幸。
幸得方才是裴恕在此,她才有机会近距离观察死者,如果换成曹子廉,她的一举一动肯定会很受限制,而她想要给自己争取到更多的机会,就必然会与对方起冲突,其结果么,想必不会令人愉快。
这样一比较,裴恕固然有点不好对付,但比之曹子廉却是好了太多。
心中这样想着,陈滢便取出了那枚御赐金牌,举起来晃了晃。
顿时,一阵耀眼的金光闪过,曹子廉面色淡淡,眉眼不动,一旁的兴济伯却是脸上肌肉微颤,看看陈滢,又看看曹子廉,遂也学着他的样子,站着未动。
只是,这一看并一站,到底还是失了体度,那满身的名士风范,亦就此变得虚飘起来。
“启禀两位大人,我们姑娘这是奉旨查案。”冯妈妈很是适时地说道,既似解释,又好像是在炫耀。
曹子廉咳嗽了一声,不紧不慢地道“本官知道了。”说罢便转向兴济伯,拱手道“既然尸都捞上来了,本官也不好再扰了伯爷清静,这便告辞。”
“曹大人说得哪里的话。”兴济伯的面上立时便端出了一个笑来,语气极是客气“不过是家中的一点私事,劳动大人走了一趟。”
两个人打着哈哈说着话,再也不去搭理陈滢。
冯妈妈见状,心下颇是不愤,却也不好多说什么。
陈滢对此却是早有所料,也不多言,远远地向着这两人屈了屈膝,便轻轻一拉冯妈妈的衣袖“走罢。”
该看的都看了,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此时不走,难不成还等着兴济伯府留饭
见陈滢语声如常,冯妈妈忙点头,带领众仆妇并寻真、知实两个丫鬟,一行人浩浩荡荡地便转上了游廊。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