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严无离的话,冷澈无动于衷面不改色,但是这么些年来他学会了隐忍,绝不会在第一时间动怒,而从温柔的态度看,好似完全将严无离视为陌生人一般,他心中的烦躁稍稍减少了一些。
温柔却不然,严无离的话让她突然严肃地冷了脸色,严无离的每一声嗤笑皆使得她的脸色更寒一分。
“冷澈,你不过一个一无是处的病弱王爷,配得起柔儿的爱吗!?”温柔的一声“夫君”让严无离失去了理智,倏地抽起剑以剑尖指着冷澈,嫉妒道,“你不配!你的心里有柔儿吗!?若是有,你怎么会让她到漕城来涉险!?”
“王爷是温柔认定的夫,好与不好,还由不得严公子还指骂。”温柔的声音冷冷的,看着严无离的眼神亦是冷冷的,她的男人,就算再不好,也不得他人说了去,“严公子以为自己是谁,有资格来指骂温柔的夫君么?”
温柔的话让冷澈的心猛地一颤,不禁侧过头看着身边的她,隐隐觉得她好似在生气,是为了他?冷澈心底突然一暖,嘴角竟不自觉地上扬。
“柔儿,我是为你好!这样的男人,值不得你托付!”严无离将手里的剑握得更紧了一分,狠狠地颤抖着,显然是温柔的话将他的心狠狠地刺伤了。
那是他的柔儿,他不想她依偎在别的男人的怀里!他是多么地想要拥她入怀!
“为我好?严公子可真会说笑,当初弃我而去是为我好?要取我性命是为我好?如今用剑相向也是为我好?”温柔嗤之以鼻,继续讽刺道,“若是王爷值不得我托付,那何人值得我托付,你么?严公子?”
“我……”严无离被温柔噎得无话可说,痛苦地望着温柔,想要反驳,却无从反驳,她说的都是事实,当初是他抛弃她,致使她名声败坏,被青王主宰了一生幸福,他却没有站出来救她,亦是他要取她性命,虽是主上命令不可违抗,但这却也是实实在在的事,他想说他要带她远走高飞,可是他不能,他逃不出主上的掌心,若是带着她离开,定会伤害他,所以他不能说自己是她值得托付之人,可是白王也绝不会是给得起她幸福的人!
“呵呵呵……无离,你这是在上演苦情戏么?”一阵带着讽刺的嗤笑声在众人耳畔荡开,声至人至,只见严无离的身侧突然之间多出了一名身穿浅褐色衣衫的男子,正鄙夷地看着身侧的严无离,“没瞧见人白王妃眼里没有你么?你这么苦苦地巴结,不是自取其辱么?”
男子的话让严无离的脸色忽然如秋天的落叶一般残败,向男子喝道:“闭嘴!我的事还轮不到你管!”
男子的出现让冷澈眸子里的谨慎更多了一分,从来人的身手来看,必然不是泛泛之辈,其内力与功夫,定然在严无离之上,蓝王是算准了他会来漕城,特意让他二人在此等候么?
“我当然不想管你的破事儿,看着你痛苦的模样,我是开心还来不及。”男子笑得得意,他这辈子最开心的事情莫过于看严无离痛苦,谁让主上那么看重他心疼他,以致于他在主上面前愈来愈没有立足之地,这一切都要怪他严无离,所以严无离愈是痛苦,他就愈觉得开心,“只是主上的命令,你我可是知道的,你想要违抗主上的命令么?”
“堪亦!我不许你伤害柔儿!”严无离对堪亦怒目相向,他可是记得主上说过,柔儿的命,他派堪亦来取了。
“你的话,管用么?主上可是说过,这个女人的命交给我来取。”堪亦缓缓将剑拔出鞘,而后用剑尖指着温柔,“要知道,若是我杀了她,主上定会很高兴。”
“还是,由你亲自动手?在我手上死掉人,可是没有全尸的,为了让她死得漂亮一些,我可以将机会让与你,如何?”堪亦饶有意味地望着严无离,用言辞拨弄着严无离心底那根最没有抗拒力的弦,他最喜欢做的事就是看严无离挣扎的痛苦,“难道你还要等着看他二人日后欢爱,你才肯下手么?”
温柔听着堪亦的话,心底给他定了一个词,变态,难道这严无离是在一群变态中成长,所以性格也才会这么变态?
冷澈却没有温柔一般的想法,他只是觉得这二人,必将是棘手之人,须速速了结,时辰不能再拖。
“不要逼我。”严无离忽然用双手抱住了头,一副痛苦至极的模样。
“那看来还是我自己动手了,不知这噬心蛊,还要不要种到她身上呢?看着她痛苦挣扎的模样,主上应当最是开心。”堪亦云淡风轻地说着,从袖间取出一支玉笛,在指间把玩着。
严无离猛然抬头,看到堪亦手中的玉笛,痛苦挣扎的心注定要淌血才能麻木。
“我来。”再抬头,严无离的眼底很快地抹去了情感,只带着杀意地望着温柔与冷澈。
“呵呵……这就对了,杀了他们,日后你就不会再这么痛苦,主上也会非常开心……”堪亦在一旁蛊惑着,他知道杀了温柔,严无离只会更痛苦,这是他最想要的结果。
“你们的戏唱完了没有?我们没有时间看你们唱戏。”温柔冷冷地打断了堪亦说也说不完的变态话,她可没有闲情听两个变态唱戏,漕城的百姓可还是等着他们将药取回来救命。
“白王妃,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死在旧情人的手上么?放心,无离定会让你死得漂漂亮亮的。”堪亦说得好似她与冷澈二人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软货一般任人宰割,他们看起来有这么弱么?
确实,在堪亦眼里,冷澈就是个一无是处且还手无缚鸡之力的软蛋,而温柔,也不过是会三两下子花拳绣腿的寻常女人,比之前被他打伤的夙夜还不如,居然还敢在夙夜之后强出头,果然是送上门来的货,不取白不取。
“顺便在你们死之前告诉你们,之前唯一活着逃回漕城的人,是我打伤的。”堪亦得意的话音还未落,便觉脖颈间一阵寒凉,惊愕地发现冷澈竟不知何时竟来到了他身边,将剑抵在他的咽喉,他甚至连瞧也未瞧见冷澈是如何来到他面前的!
堪亦还来不及反应,站在他身旁的小将们亦是没有反应过来,堪亦便被冷澈狠狠击中了肚腹,疼痛难挡地跪到了地上,而后冷澈迅速地退回到温柔身侧。
他是使出了自己能使出的最强内力,欲在三两招之内将对方解决掉,他们没有时间在此与这些人空耗,他本是能一剑取其性命,举剑之间忽然想到了一个能让他生不如死的想法,便暂且饶他一命。
然而,冷澈这瞬间的举动再次让温柔刮目相看,她亦是如堪亦一般,一眼也未看得出他是如何在瞬息之间去到对方面前的,可是她却知道,事后肯定免不了她要辛苦一番。
已经被堪亦的三两语逼人了思想极端的严无离,此刻已不知道恐惧,只想要取两人性命,以免自己日后看到两人甜蜜的模样更让他无法接受,他现在就要他们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