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一定是这样。
如此想,温柔缓缓站起了身,走到窗户旁看了看天色,只见已是夜幕拢上,此刻想必他们也快到了漕城,去往狭官道的暗卫,不知事情能否顺利。
由漕城方向往帝都方向的官道上,几辆马车在奔驰,车夫手中的马鞭不断地抽打在马背上,频频滚动的轮轴带起了一地的尘埃。
然而,马车虽然处于疾驰状态,却是行驶得极是平稳,坐在马车里,与缓辔走马的舒适感相当,可见驭手驾车技术之精湛。
马车里,蓝王一脸寒霜,看着躺在身边身受重伤,昏迷不醒的严无离,眼底尽是杀意。
突然,马车轻轻晃了一下,似乎是不小心碰到了路边的石子,蓝王微微抬起了眸子,轻轻敲了敲车壁,马车便慢慢停了下来。
“主上,有何命令?”马车外,有侍卫的恭敬的声音传来。
“车夫何在?”蓝王冷得透骨的声音低低响起。
“属下在。”手执马鞭的车夫应声稍稍往前站一步。
只是,车夫的话音方落,一柄利剑便刺入了他的心口!车夫还在怔愕中,不可置信地盯着刺在自己心口的长剑,一句话还未说,长剑便被执剑之人毫不留情地拔了出来,喷溅的血液溅满整个车帘,车夫睁圆了眼倒在了地上,一旁的侍卫从始至终只是低着头,未敢出一声,便是连一点惊吓的反应都不敢表现,车夫一倒下,便有另一名侍卫上前,两人一齐将车夫的尸体抬到一边。
马车里的蓝王慢慢收回了剑,用帕子轻轻擦拭着剑上的血,冷冷道:“马车颠簸,该死。”
“主上说得极是。”马车外的侍卫虽然觉得惊骇,却知谁若是敢不认同主上的话,便只有死路一条,所以他们极是会察言观色,绝不敢说错一句话,“这辆马车已经脏了,主上可要换一辆马车?”
“不必了,换上一方新的车帘,继续赶路。”将手中的剑擦拭干净,蓝王立刻将手中沾了血的帕子扔掉,生怕多拿在手里一会儿,就会脏了他的手一般。
“是,主上。”
侍卫才退下不到一小会儿,一方崭新的车帘便已挂好,车夫已被蓝王一剑杀死,侍卫们皆知蓝王正在最不可得罪的时候,也不敢有商量,其中驾车技术最好的一人不得不咬着牙坐上蓝王车驾的驭手之位,其余人皆不禁为他捏一把汗,希望他可以平安到达帝都……
车帘放下,马车从新上路,蓝王坐到了严无离身旁,用帕子亲自为他擦拭着额上密密沁出的细汗。
伤口虽已做了处理,包扎好,可是伤得太重,必须尽快回帝都,找最好的御医,才能医治好严无离身上的伤。
蓝王的眼里蒙上一抹心疼之意,若非他觉得在帝都等着太过无趣,便也赶到了漕城之外,想要亲眼目睹漕城是如何毁掉的,谁知还未到漕城,竟然发现了身受重伤的严无离与堪亦,若非他出现得及时,严无离此刻怕已是命丧黄泉了。
堪亦亦是昏了过去,他竟一时不知究竟是何人能将他二人伤了,更可恨的是,他最在意的无离,竟然受了如此重创,待他二人醒来,让他知道是何人所为,他定会让他们不得好死!
漕城,暂且先不管了,太后那儿也不需要有所交代,此刻最重要的,是让无离醒过来!
替严无离擦拭完额上的汗珠,蓝王从怀中拿出了一支玉笛,只见玉笛笛身上有一点殷红的血色,仿佛是由内而外沁出一般,蓝王的眼神突然变得阴毒,这是蛊虫成功植入人的身体的标志,这是堪亦身上带着的玉笛,且堪亦身上装着蛊虫的竹笛已毁,这便证明堪亦已将蛊虫植入了将他们打伤之人的体内!
那么——
此时,便是笛在人在,笛毁人亡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