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直到赵世禛说要查那谭先生,郑国公还是有些不敢置信,自己深信不疑的世外高人竟是如此邪恶之辈。
现在不仅仅是整个国公府陷入泥淖,甚至把太子妃也都要牵连在内了。
郑国公情难自禁,虽然不曾哭出声,却是又愧又悔,早已经泪落如雨。
郑适汝不语。
自己的父亲性子随和,耳根有些软,很喜欢结交奇人异事,但凡有些上门拜会的,只要有些名头,或者言辞恳切之类他都会接见。
但是竟然留在家中居住,这却是有些太过了。
郑适汝总觉着哪里有些不对。
想了想她又问道“就算是清客相公,时常去府内周旋逢迎,也不至于就要留他在府里住着,为什么此人如此破例”
之前她没出的时候,郑国公也常常招揽许多清客幕僚之类的,谈词说曲等等,可却不记得有人常住国公府的。
听她问完,郑国公的脸色果然微微一变,然后他忙低头说道“是,是因为这个人的谈吐格外不俗,所以我就当他是个举世难得的,因而才留在府中,以贵客对待。”
郑适汝总感觉父亲似乎有些隐瞒,但这是在御前,自然不能咄咄逼人的质询。
且其他人也没给她这个机会。
皇后终于开口道“总而言之,这件事算是国公的疏忽大意了本是自降身段招贤纳士,不料居然给奸人厮混其中,闹得京城不宁,皇上忧心,实在是不该。”
不料皇后才说完,皇帝冷笑道“五行杀人,取脏器炼丹如此邪恶术法,居然只用朕忧心就一言蔽之了吗”
众人噤若寒蝉。
皇帝又道“这次若不是大理寺拿下人在前,荣王果断追查在后,真相自然还是不会水落石出以后还会有什么八卦杀人九宫杀人不成朕从来厌恶这些巫道之术,真要如此纵容,将来只怕他们还要盯着这宫里了呢偏偏是朕的亲家在做这些忌讳之事你们郑家是不是太有恃无恐了”
郑国公本就忧心如焚,听到皇帝震怒,脑中一昏,竟闷声不响地晕厥在地
赵元吉从头听完,此刻便跪倒下去“求父皇息怒郑国公虽然听信谗言错信了恶人,但他毕竟是被人蒙蔽,求父皇开恩。”
“被人蒙蔽”皇帝丝毫不去理会晕倒的国公,只盯着在场之人,“堂堂国公,竟这么容易给人蒙蔽,做了别人行凶逞恶的挡箭牌害死了多少无辜之人,如今还有脸说给蒙蔽而已”
赵元吉本是鼓足勇气跪地求情的,听皇帝言辞锋利,也不敢再出声了。
皇帝没看郑国公也没看赵元吉,却盯着郑适汝道
“太子妃,朕来问你,你们郑家,到底是尾大不掉,还是有恃无恐现在的这件震惊朝野的案子,还有上次翎海的事情”
郑适汝跪在地上。
皇帝道“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
“这件事,的确是国公府的错。儿臣辨无可辨,”郑适汝低头“只是国公年纪大了,求皇上开恩,儿臣身为人子,愿意替父亲领罚。”
“领罚你要怎么领罚”
赵元吉有些不安,转头瞪向郑适汝。
郑适汝道“回皇上,儿臣不愿因为此事牵连到太子,儿臣愿意自请下”
赵元吉不等她说完便叫道“阿汝”……
赵元吉不等她说完便叫道“阿汝”
皇后也道“这是干什么纵然是国公有错,可也怪不到你身上。”她忙转身面向着皇帝“皇上,太子妃的品行如何,皇上跟我自然都知道,而且适汝是进了赵家的门自然是赵家之人,他们郑家犯错跟她有什么相干万万不能因为这件事情影响了他们两个。”
皇帝慢慢问道“那皇后觉着,该怎么处置此事”
皇后有些为难“这件事是国公府而起,自然就处置国公府便是了,只是郑国公年纪大了,又是给人蒙蔽,不如就小惩大诫。”
皇帝道“若这一次小惩大诫,下一次又冒出个皇亲国戚效仿,该怎么说”
皇后无法回答。
此时赵世禛突然道“父皇。”
皇帝抬眸“嗯”
赵世禛道“郑国公晕厥,不如先把他送下去。”
皇帝顿了顿,这才一点头。
雨霁急忙叫人上前,忙把郑国公抬了下去,又叫太医给他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