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许杰离开了京城,坐着大巴再次向着那唯一的家驶去。
突突突的动机声回响在乡村的田野上,将鸟群惊起。此时的麦田已经被收割完毕,只剩下一堆堆的麦秸秆还零星地隐没在晨雾中。
恬静安宁的氛围,似乎与十公里外的京城是另一个世界。
他靠在座位上,吸了吸鼻子,清晨那夹杂着乡村气息的冷意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清醒。
到了现在,许杰其实已经可以自己买车了,但他还是觉得宁缺毋滥,等以后挣了大钱再说。
另外,他其实也没有什么急切的。这一世的公共交通明显好于同时期的前世,对他来说这就已经足够,事实上,他还挺喜欢这聒噪的公交车,真不知是他喜欢还是前身喜欢,亦或是“他”喜欢。
不管怎样,这一次回家,许杰总算是底气十足了。
印度拍摄的成本远低于预期,就算是考虑到后期的宣传他这些钱都足够用了。作为《误杀》所翻拍的原作,许杰自认为哪怕是顶着印度面孔,票房收益也一定非常可观。
而哪怕往悲观的想,各国民众就是不买账,那回本还是非常轻松的,就当是自己在一堆不太合适的电影里找了一个勉强过得去的,抽电影运气太背了就行。
至于印度本地?许杰并没有太多信心,事实上在之前阿卡什就提醒过他:别看他这人大大咧咧,作为整体的印度民族排外性是很强的,尤其是各地公安系统或多或少都有些私刑的情况下,各地的影片行方恐怕都要掂量掂量。
什么?你说印度本地的电影呢?
其实当你认真考虑一下触及这些领域的电影叙事,你就会现他们基本上风格都是比较偏向欧美的,人家拍出来为的就是欧美电影节的奖项。
就算是上映,事实上买账的也基本上是孟买的中产阶级,他们更为强调秩序,更为世俗。因此一般情况下这类电影虽然是在为底层声,但底层却又不是他们的受众,也在印度得不到多么亮眼的票房。
思考着电影后续的事情,公交很快就到达了目的地。
许杰下车来,又是回到了这出的地方。
敲了敲门,这次是母亲先探出头来,惊喜地抱了抱他。
孩子总算是经常回来了,这想必让他们惊喜不已,他心想。要知道,许杰之前可是大学四年都没有啥音信,要不是过年时还要回来一天他们怕不是都觉得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看着激动的母亲,他也基本习惯了:怎么感觉没了自己家里就不行了一般,每次都这么激动?算了算了,激动就激动吧,老妈开心就好。
迈进房门,家中的鸡禽似乎终于认得他来,本来还有些想要躲闪的意思,然而看清是许杰后便自顾自啄米去了。
父亲母亲爷爷三人都已经起床,在没有事情的日子里真算是好习惯。此时粮食已经被收走,算是农民一年最为轻松的时刻,要是许杰自己那必定是要睡到中午了。
然而没等他思索,眼前的景象令他眉头一皱,他看向了父亲。
“爸!你的手……”只见父亲的右手小臂缠着绷带,微微浸出的血色以及他那违和的动作无不显示着他伤的不轻。
许杰一惊:他没想到上一次回家看见许振华受伤,这一次却是父亲许震受伤。
他们哪来的这么多伤?
“我没事。”许震眼神躲闪,但仍然坚定道,“我没事,不小心摔了一跤,最近正好用你的钱去医院看了看。”
由于上一次两人的矛盾,许震对他的态度不太自然,但似乎也没再在乎钱的问题了:就像许杰说的,就他们那样下去小病都给拖成大病,反正现在许杰也有钱了,没道理还在医药费上拮据。
再说了,这种程度的外伤也花不了多少钱。
可是许杰看在眼中,只觉得分外奇怪,他越觉得是不是有什么不对的。
“你们是什么情况?每次回来都负伤带病的,我现在挣着钱了,你们要不花钱让别人帮帮忙?这样可不行,还是别亲自往田里跑了。”许杰责备道,虽然觉得奇怪,但他也只能嘴上怪罪,至于他们在鼓捣什么他并不想知道。
许震家里虽然种的是麦子,但是面积实际上不算特别大。除了一侧有一条小河以外,另一侧便是一个山谷,眼看就是在这村庄的边缘。
但哪怕这样,许震那不用机械的种植方法还是过于原始,效率那是完全没法比的,也正因如此家中不免贫困。而比起贫困,辛苦更是自然,要是会受这种程度的伤许杰也觉得不无可能。
许杰心想,这里同时期的中国经济更为达,但是这一世尚还没有展到要进行扶贫的时刻,没有人教的父亲自然不知道如何操纵机械,更别说是像无人机这样的在此时还处于刚刚商用的东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