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下民济堂的台阶,苏荷那不争气的泪珠儿终于是落在了地上,却是没有溅起来半个土星,可见眼泪是没用的,
苏荷狠狠地掐了自己一下,心说,苏荷,你哭啥,哭了就有饭吃,哭了就有工作,
再说了,这地方,举目无亲,你哭给谁看,民济堂有眼不识金镶玉,不还有回春堂吗。
苏荷给自己加油,硬生生的把又要出来的眼泪给咽了回去。
微眯着眼睛打量回春堂,鎏金匾额,左右对联,虽然也也颇有气势,只是看那个趴在柜台上偷懒的小伙计,就知道生意惨淡。
小伙计胖乎乎的,走近了才现这家伙竟然睡着了,口水都流了出来。
苏荷轻轻的叫了两声伙计,伙计没醒,倒是从后堂转出一个身穿蓝色长衫的纤瘦中年男子,朝伙计头上拍了两下“乐果,你又偷懒!”
叫乐果的伙计吓了一跳,急忙从长凳上跳起来,慌乱中看见苏荷,脸上换上习惯性的笑意“小郎君是拣药还是看病?”
“呃……”苏荷下下决心道:“在下从中华国来,路上行李盘费皆被歹人掳走,想着自己略懂医术,不知小哥能不能知会掌柜一声,让在下在店里做个伙计,挣些盘费……”
“啊?不中……”乐果头上又被那男子拍了一巴掌。
长衫男子朝苏荷抱了抱拳道“小郎君,鄙人姓秦,是这回春堂的掌柜。
我们店里这生意你也看到了,已经被对面的民济堂挤兑的不成个样子,就连这乐果的工钱,都要开不下去了。
这坐堂郎中也好几天没来了,不是弊店不帮郎君你,实在是……唉,有心无力呀!”
苏荷看了看那蒙尘药架,果然一副衰败的景象。
“要不这样,我这还有几个铜板,小郎君先拿去救救急买两个炊饼填饱肚子,再去别家看看。”
男子说着,从兜里掏出七八个铜钱来,数了五个递给苏荷“拿去,这背井离乡着实可怜!”
苏荷心里涌上一股暖流,这人都穷成这样了,还施舍给自己饭钱,也是个善良的。
“掌柜的,咱就这几个铜板了,你给他一多半,要是再不开张,咱俩喝风去?”
“啪!”乐果头上又不轻不重的挨了一巴掌。
苏荷看着那递过来的五个铜板,按了按咕咕直叫的肚子。
不接,这挨饿的滋味实在难熬。
接了,人家的日子还不知怎么过下去,看着乐果那可怜巴巴的小眼神,也实在不忍心。
苏荷正在纠结的功夫,就听门外一伙人连哭带喊的跑了进来。“救命啊,秦掌柜快让你家郎中给我娘子看看,能不能救救她啊!”
领头书生模样的男子,一进屋他噗通就跪在了地上,然后就咣咣开始磕头。
秦老板赶紧从柜台后转出来,一把扶起地上的男子“王秀才快快起来,有话好说。
这到底是怎么了?我家郎中已经好几天没来了,有什么急病,你赶紧去对面,让民济堂的赛郎中看看啊。”
“我老婆难产,赛郎中已经治过了,用了不少药也不见效,实在没办法,情况紧急,我找人把娘子抬过来了,秦掌柜您快把坐堂郎中找来,给我娘子看看吧,求你了!”
苏荷一听人抬过来了,赶紧跨出门外,就见一伙人抬着一个门板,门板的被褥上,躺着一个脸色苍白的妇人,已经奄奄一息。
看热闹的闲人围了一大群,应该是一路跟王秀才过来的。
“王秀才,我看你是疼老婆疼痴了吧,我说你老婆没救了,那就是没救了。
妇人横胎难产,体力耗尽,药石无效,必死无疑。
如今你又弄到他这回春堂,难道是信不过赛某人吗?”就在苏荷看那妇人的时候,人群后传来一个冷冰冰的声音,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对门民济堂的坐堂郎中赛华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