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荷深吸一口气,扶着医案站住,勉强保持镇定。
看着那虬髯的黑脸男子,感觉浑身都冷。
这人一看就是个鲁莽的家伙,要是真把他惹急了,还没准真的什么事都干的出来。
乐果的一张脸也吓白了,小心的凑到苏荷身边,动了动嘴唇,什么话也没敢说出来。
“赶紧去叫刘捕头,走后门!”苏荷附在乐果耳边,小声的交代一句。
乐果浑身打个激灵,像是突然还魂似的,“吱溜”从苏荷身边钻进了后堂,然后一溜烟的从后门跑了。
苏荷稳了稳心神,朝着虬髯黑脸男子一抱拳道:“这位好汉,不知您说的儿子,是哪个患者?”
“看样子你就是这回春堂新来的狗屁郎中了吧?
我儿子就是那个得了什么黄疸的,被你那一剂什么茵陈给弄的,现在只剩一口气了。
老子今天就让你给我儿子陪葬!”虬髯男子说完,一把揪住苏荷的衣领子,像拎一只小鸡似的,把苏荷从回春堂的屋里,拖到屋外。
苏荷感觉自己的手脚都麻了,软绵绵的没有力气。
挣扎也挣扎不了,衣服被人紧紧的揪着,喘气都费劲,更别说替自己分辨了。
而且那虬髯男子手里还拎着那把杀猪刀,苏荷也怕惹急了他,他用那刀直接朝自己脖子上来一下子。
要是自己刚刚穿越到这里,就被人给杀了,一命呜呼,也太悲催了点儿。
活命要紧,苏荷选择暂时沉默。
两个人刚到院外站定,秦柏仁就从屋里急慌慌的跑了出来,他一边跑一边叫:“黄屠户息怒,息怒啊!
这可使不得!苏可苏郎中给你家小郎君开的药没错。
以前我这回春堂的几个郎中,也给别人这么开过药,这个我是知道的!
不信你可以去问问那些用过药的街坊,这药是真的没错的。”
“药没错?那就是我儿子该死了?”黄屠户两只眼睛一瞪,白眼仁多,黑眼仁小,甚是吓人。
秦柏仁一看他这个样子,赶紧小心翼翼的继续商量道:“黄屠户,你不是说孩子还剩一口气吗?
没死你可以抱过来再让苏郎中看看,或许是别的毛病也未可知呢?”
黄屠户略一思忖,眼睛又瞪圆了道:“这等害人的庸医,留他何用!
明明是我儿子病了,他却让我娘子喝药,现在小的要死了,大的也卧床不起,他这明摆着要让我做个鳏夫。
今天我黄某绝不饶他!”说着话,黄屠户就举起了手里的杀猪刀。
“黄屠户,万万不可呀!”秦柏仁急得张着两只手,不敢上前。
那刀一落下来,自己这条命就交代了。
苏荷心底里升起一种无力感,默念一句“完了!”
实在不忍心看着那把刀落在自己的身上,苏荷两眼一闭。
可是闭上眼睛的瞬间,她看见对面民济堂的赛华佗。
正站在门口一手捻须,满脸兴灾乐祸的笑意,看着自己这边。
苏荷脑子里灵光一闪,大叫一句“你儿子用的药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