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头圆脸的白公子摇着折扇,叹道:“可惜,有美景却无美人,何来诗兴?”
众人纷纷点头附和。他们本来是冲着官邸来的,见面不如闻名,这官邸也不过如是嘛!
矮个子的张小公子忽道:“诶,谢贤弟,你不是说令妹是绝色么?怎么也不……”
话音未落,就被谢怀信一巴掌拍在脑袋上。
谢怀信怒道:“滚蛋!我妹妹是不是绝色,跟你又有什么相干?”
白公子忙拍了拍他的肩膀:“生气了就没意思了,这还不是你上回在醉春楼说的么?他也就顺嘴一夸,难不成还真去做你妹夫?”
谢怀信不说话了,恨恨地咬了咬牙,他最讨厌朋友们拿他姨娘妹妹说事。然而,过得半晌,他却忽道:“真要做我妹夫也不是不行,我可还有两个妹妹呢。虽年纪小,但将来长大绝对是大美人。那可是太太生,太太养的,最得我父亲宠爱……”
他这群朋友,家世皆不如他,平日与他相交,也都捧着他。他们中不少人或明或暗流露过想跟他做亲戚的样子。
他自是瞧不上这些人,不过把谢芸嫁给他们中的某一个也不错。正好可以打压一下太太的气焰。
很快他又摇了摇头,不妥不妥,谢芸在姐妹中行三,万没有越过姐姐先行订婚的道理。算了先不想这事,他招呼道:“来来来,喝酒作诗。”
他父亲可是说了,要看他们的诗文。
儿子招呼朋友办诗会,冯姨娘心里十分欣慰。看一眼正端坐在桌前看书的女儿,她又着急了:“我说萱儿,多好的机会,你可要把握啊。你哥哥的朋友,那可都是绥阳有头有脸的人物,是那什么,青年才俊。对,青年才俊。太太不关心你的婚事,你可得自己长点心,不要傻……”
谢萱只作不曾听见。青年才俊?绥阳?姨娘真以为她们回不了京城了么?她只需要再拖两年,就能回京,她才不要留在绥阳。现在她最大的心愿,就是薛氏可以完全忘掉她这个人,不要胡乱替她定亲。
诗会结束后,谢怀信拿着他和朋友们所做的诗文请父亲过目。
谢律略翻了翻,没有细看,他捻须笑道:“倒知道附庸风雅。到底是年纪小,写的不像回事儿。你下去吧,不能疏忽功课。”
谢怀信忙收起诗文退下。想了一想,他抽出一份来,小心翼翼塞进了袖筒中。
他抽出的这份是孙九写的咏秋诗,老实说写的真不怎么样,不过用来糊弄谢芸,也尽够了。
孙九家里是开食坊的,足以配得上谢芸了。谢怀信暗想,他还是很为谢芸考虑的。毕竟她要叫他一声哥哥不是?
谢怀礼停下了脚步,温声问道:“阿芸,你累不累?要歇一歇么?”
谢凌云正要关切地问一句:“我不累,哥哥你是不是累了?”话到嘴边,猛地醒悟过来。可能正常情况下来说,她该累了。
于是,她点一点头道:“嗯,有一点儿。”为了使自己的话更有说服力,她还特意让呼吸有些紊乱。
谢怀礼诧异地看着妹妹,不免怀疑方才只是他的错觉:“那就先歇一歇?或者我背你?”他有些懊悔:“早知道该乘车来的。我背你吧。”
“歇一歇就好啦。”谢凌云忙道。笑话,她哪能让他背?他高而清瘦,白白净净,又是读书人的模样。兴许他还没她力气大呢!
像是猜出了她的心思,谢怀礼摸摸妹妹的顶,笑道:“哥哥在京时常跟着舅舅练武,力气大着呢,背得动你。”
“练武?”谢凌云眼睛一亮,“哥哥会武功么?是哪门哪派?学的是什么功夫?”怎么察觉不到他身上的内力?
妹妹眼中似乎有璀璨的星光,谢怀礼不知她因何而激动,微微一笑:“什么门派?就是跟着舅舅学点骑射本事,力气比常人大些罢了。说起来,我记得有一年,舅舅给你送了马匹和弓箭是不是?”
“啊。”谢凌云不无失望,“有呢,有送马驹和弓箭。”
是自己忘形了。她早就知道大齐不同于大兴,并不推崇武艺。但即便如此,也不会毁尽武术典籍,屠尽江湖中人了吧?总归还会有学武之人的。
听出了妹妹话语中的失望,谢怀礼笑容收敛:“怎么了?”
他妹妹秀气的眉毛皱的紧紧的,问道:“哥哥,你说学好了武功能飞檐走壁吗?能有高深内力吗?灌真气于外物,飞花拈叶伤人?”
谢怀礼一愣,继而失笑:“你从哪里听来的这些话?飞檐走壁?我听说有奇人异士,可以借助绳索,攀缘城墙。飞花拈叶伤人?”他摇了摇头,“闻所未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