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幺把火锅店送的冰棍从嘴边挪开:“这么严重?”
系统见陈幺都不吃冰棍了:“担心他?”
陈幺又把冰棍塞进嘴里,声音有点含糊:“没
。”他幸灾乐祸,“这小孩真惨,大喜的日子被打进了医院。”
系统安静了下:“你是不是打算离开了?”
陈幺咬口冰棍,把冰咬得嘎吱嘎吱响:“我是得走了。”他把目光挪向一边,“太吓人了,他要是现我是穿进来的,我可就得去惩罚世界历险了。”
冰棍很冰,冻得他有点龇牙咧嘴的,“趁我们谈的不久,早点分了都解放吧。”
系统:“怎么会是解放呢?你不觉得他很喜欢你吗?”
“很喜欢我吗?”
陈幺咬了下冰棍的木棍,“没觉得啊。”他还笑,“他不就是馋我身子吗?或许是有点喜欢我吧……那我更要早点放他自由了。”
他把被风吹得有点乱的两缕碎拨开,青年的脸挺白,唇被冰得有点红,“他才十八,总能遇到下一任的。再说,李冕还那么浪……能记我多久,一年两年,总会忘的。”
陈幺在街上走了两圈消食,等身上的火锅味散得差不多了,才开车回家。
大概十点多的时候,李冕才打过来电话:“姐夫,我爸妈要我留宿,我晚上就不回去了。”
明明就是被打得爬不起来了,还扯什么留宿。
陈幺才洗过澡,他没立即回答,像是平复过才出声:“你爸打你了?”他声音有点涩,“你晚上都不回来了,一定很严重吧。”
白天的时候李福山都抽皮带了,李冕坚持不跟他分的话,肯定会挨打的。
他知道李冕会挨打,但没想到会严重到李冕都不敢来见他。
李冕趴着:“姐夫?”
他还笑,“没,你怎么会那么想,你不知道我爸妈多疼我吗?他们怎么舍得。”
陈幺垂下眼,声音轻的好像一晃就会散:“……对不起。”
如果不是他,李冕一定不会挨打的,李父李母明明那么宠李冕,他在二楼,二楼的阳台黑漆漆的,很像一张无形无质的狰狞大口,“我说过要陪你的,还是让你一个人去面对。”
他的状态真的很不对,他白天在现场就想崩溃,“小冕,我真的好没用。”
李冕支起了身子:“姐夫,你在家吗?”
伤筋动骨一百天,但他要爬回去也是能爬回去的。
陈幺陷入了自我的思考。
那么废物的他真的可以爱上李冕吗?爱不上的话怎么办,李冕已经为他做了这么多了……前所未有的恐惧袭上他的心头,扼住他的喉咙、撕扯他的灵魂。
他的呼吸开始急促,视野都开始模糊了,月光稀疏但明朗,似乎是有风,阳台的米黄色吊椅轻轻晃了几下。
他努力回忆李冕的脸,但在他脑海里逐渐清晰的还是李鹿,他好想李鹿带他走。
——“你没有地方可以去吗?”
——“那跟我走吧。”
也是在这一刻,陈幺终于绝望地明白,他不会爱上李冕的:“小冕。”分手好吗?
他很想提分手,但始终无法声。
他想不起来李冕的脸……他也不敢想李冕此刻受伤的样子,那太让他痛苦了,但他更不能想李冕会离开自己,那会使他窒息,泪水糊了他满脸,他颤声乞求,“对不起。”
“但——别离开我。”
一株脆弱蔷薇花沿着布满尖刺荆棘的攀爬,被扎得满身血还是倔强的攀附着。
攀着会痛。
不攀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