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话本子,是本字句生涩的航海志……他媳妇真好学,真刻苦,他掀开第一页,看了三行就碰到了四个生僻字,他把书卷起来,藏身后,“你才多大,论语背完了吗?不要好高骛远。”
陈幺看了眼王妄的身后:“学完了。”
王妄感觉脸上要烧起来了,他绝对不是什么不学无术的人,就是在无
量山,他也是算好学的,三岁练剑,五岁修内劲,六岁接触诸子百家、背完了《天理数》,开启了相师的修行。
也不是吹,他绝对是天资聪颖:“学完啦?”他磨磨蹭蹭,吞吞吐吐,“就非要看这本吗?”
上天还是眷顾王妄的,没让王妄在他“小媳妇”面前太丢脸。
就在两人四目相对,王妄决定要胡诌的时候,福全端着药进来了,玉制的托盘,玉制的碗,苦涩的草药夹杂着奇异的腥:“小主子。”
他是膝行进来的,把药高高举过头顶,“到点了。”
王妄是记得这个小太监的,他心眼不大,可以说是睚眦必报:“这谁啊?”
福全不知道王妄会爬得这么快,看到王妄被抓进宫他也只是以为宫里又多了个太监。在福寿宫,他虽说不如大总管,但好歹也是二把手,当然可以对王妄踩低捧高。
他不敢抬头,目光就只能扫到王妄的鞋,这是上了小主人的榻吗?他牙齿都在打战,但还是没回话。
小主子喜静,除非必要,他不会多说一个字。
王妄可不知道这点,就是知道也不在乎,他说完就笑眯眯地盯着福全,他跟师兄去山上观察过老虎捕猎,老虎抓到猎物有时候不会直接咬死,而是会玩一会,用锋利的爪子和尖锐的牙威慑着猎物惊慌失措的乱跑。
他一直觉得这样挺有意思的。
王妄很快就觉得没意思了,长生又下来了,他虽然只有十一二岁,但身量已经挺高了,至少比王妄要高。
不管多大,男性对这方面总是很在意的,王妄偷偷比了下,他才到长生的胸膛,大丈夫怎么能忍的了这事!
等会儿他要吃八碗饭。
福全长寿是太监是不能近陈幺的身,他们被去了势,失了些阳气,属阴。
贴身伺候陈幺都是陈幺暗卫。
长生端起玉碗,步伐稳健地走向小榻。
王妄还在想他要是每顿都吃十八碗饭,是先长高,还是先被撑死,他左思右想,还是觉得后者的可能大一些,他托着下巴才回神就看到长生在喂陈幺喝药。
别的男人在喂他媳妇喝药!
他一个鲤鱼打滚就翻了起来,跟条脱缰的野马似的冲了过去:“我来。”
长生忍王妄很久了,他运气,这次他要点王妄两天。
陈幺才咽下去一勺中药,他舌尖都快被苦麻了。
“喝药还用勺子喂?你真不是故意的?”
王妄不用尝就知道这药苦,这么苦的药肯定得捏鼻子灌下去,他抢过长生的手里的药碗,自信满满,“我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