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小孩子的事情都比较复杂,见到你,就啰嗦两句,不管是我们詹台家,还是你们孙家,或者当年好兄弟,比如黄家,袁家他们,能帮衬下照顾孩子就很好了。好多孩子,父母只是普通工人和农民,遇到事多半无能为力啊,甚至饮鸩止渴。”
她拿着筷子的手有些颤抖,当年,自己的几个小伙伴被人领养,到了国外,即便到现在,也无法见面,彼此生活习惯,语言文化,价值观都不在一个频道,况且很多事,无法言说。
在座的几个中年人,都点了点头,角落里的一个体型瘦弱的男子,情绪甚至有些失控。
“你才是菩萨啊,师妹。你们自己跟师姐说,我懒得一个个介绍了。你们把电话留下,全天候命,凡是师姐交待的事情没办理好,来我这里接任务。”
孙完虎和郑玄亨喝了好几碗黄酒,上前拍了拍老郑的肩膀。
很多话,他觉得不好说。
看着老郑,就像看着自己小时候那个憋屈倔强的老爸一样,沉默寡语,外表鲜亮,内心压抑。
即便这些浅显的东西,也是等到自己当了爹,连续被生活和工作挫败,才开始有了共情的可能。
父亲沉默不语,那是一座随时可以爆的火山,全力以赴相信自己的孩子,会健康长寿与众不同。
如果有一种能力,能看懂一个人的心,我们就会为每个人喝彩一次,因为,没有人是普通的。
回头来看自己,大概最幸福的注脚是,如果没有痛苦存在,那自己体会到的快乐将会消失不见而已。
匆匆吃完早餐,才知道那个体型偏瘦的就是袁家最有地位的,大半辈子都是练猴拳,大儿子在学校放学后失踪了,至今下落不明。对面还有黄家的老二,黄麒麟,黄有龙两兄弟,目前在国安局,最近和老三一起在出任务。公孙家的本来说要过来,孩子烧,似乎是感染了新冠,妻子也中招了,下次找时间再聚一聚。
他们到开元寺,是例行公事,求个签,问个平安。
这一次的任务,对于他们来说,盘根错节,过于复杂。
东瀛那边不知道抽哪门子风,先前在沿海重镇上设置了无数封闭式学校,然后又布局了很多标志性建筑,而且这些谋划开展的时间,差不多和孙完虎一样的年纪,多么头疼。
更难缠的是,他们还在名山大川中建造了传说中的法阵,一顶白色圆帐篷,遮蔽着许多四方建筑和巨大的楔子或者钉状深洞,搞得玄而又玄,国内因为特殊原因,很多东西像是绝天地通了一样,毫无头绪。
“落后就要挨打,原罪就是小弱。”
世界上任何以国家,一个民族生存的法则,就是丛林法则,弱肉强食。
在他们这个视角里,体现的淋漓尽致。
东瀛的军方一直在参拜他们的青国神舍,明里暗里涌动的都是野心和资本。
只是,这一次他们似乎是乱了阵脚,短期出现大量消失的孩子,才引起了社会震动,从而开始连锁反应,释放挤压了几十年的情绪和底色。
因为在陈家沟待过,而且师傅本来也是那个圈子里的人,孙完虎就被指定为负责人,去处理这些疑难杂症。
对于他来说,这些几乎就是无法完成的任务。
打打杀杀他还相对擅长,现在就是拳头对着空气,到处碰到的都是随时都会开裂断掉的线条,碎片化的信息就像是从门缝里看到外面商队的骆驼和大象走过,你永远看不到全貌,找不到中轴线。
这样的局面,更要命的在于全社会相信的都是科学,而不是这个神秘的能量流动体系。
或者说,实在是维度过高,世人无法理解。
我们探索的表象都是瞬息万变,波诡云谲的。而且价值观中又希望有个恒定的模式或者框架一网打尽所有的事情,难,很难,非常难。
“我们整天游手好闲不务正业,不知道这种局面什么时候会有所改善。”
临走的时候,孙完虎笑了笑,竟然恶趣味的摸了一下雅晴师妹的头。
“死病虎,坏南北。你不帮我还这么多屁话,吃个早饭都被你说的要吐了。”
詹台雅晴转身就是一脚,却哪里碰到孙完虎的衣角。
只见他双脚恍如打瞌睡的老鹰一样,一脚实一脚虚,而且因为体感敏锐,你一动他早知道先机,虚实一换,那感觉就是自己在练拳一样,拳拳都在空中。
这一来二去,众人哈哈大笑。
因为孙完虎身上都是脚印,狼狈不堪。
只有展台晴雅心里明白,师兄的功夫,已经深不可测,无限逼近师傅当年的巅峰状态。大概,也只有孙病虎这种人,才会让自己觉得更可靠更安全,特别是面对的敌人强大且神秘的时候,效果似乎更明显。
三弟还真的是一个懂得安慰人的好兄弟。
詹台雅晴看着他们一群人朝着镇海塔走去,脸上有了一丝说不出的轻松和喜悦。
昊儿的事,应该不至于太坏。
她攥了攥拳头,身后郑玄生上前,抚摸着她的双肩。
“走吧,老婆,儿子和雨桐一会儿该着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