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独眼角那点殷红泪痣,犹若被血浸润,显出动魄惊心的瑰丽秾艳,与杀意。
“真?傻。”
似对胸口?传来?的痛楚浑然不觉,男人细语声声,犹若春风拂面:“还是说,你是想逼哥哥恼羞成怒,亲手杀了你?”
塔娜闻言,望着他,忽而亦笑。
——可她仍是什么都没有说。
仿佛沉默,便是她留给他一切追问的答案。
一如彼时他将她劫持离开上京,他背着她,翻山越岭,东躲西藏,她也曾那么多次地问他,为什么。
为什么?
他亦同样沉默,同样不答。
有太多话?,说不出,揭不开,不必问,不该提。
英恪眼角却?渗出一滴血泪来?,低声自问自答:
“可你错了,”他说,“妹妹,事已?至此,我非但不会杀你,还会好好地护着你,你不过?是被这些辽人,被魏炁蛊惑了心神,我可以为你解释。只要你随我回去,到那时,你依然还是神女,你我永远都……”
永远……啊。
他的话?音突然顿住。
仿佛被人点穴一般,嘴角淅淅沥沥流下的鲜血,落在少女脸颊。
却?再不是彼时的一丝血线可拟——脸色仓促之下,急剧灰败。
“……”
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他低下头去。
入目所及,却?只有那只横穿他胸口?的、青白?毫无血色的手臂。顷刻之间?,将他五脏六腑捣得粉碎。
一枚老旧的平安符跌出衣襟,啪嗒滚落在地。
躺在塔娜怀中的男人,赤眸如血,两鬓如霜。
缠绕颈边的雪绸却?不知何时散开,露出光洁如旧的脖颈。
好似从没留下任何伤口?一般。
“魏炁……”塔娜失神低语。
可当她眼睁睁看?着那没有双臂的身?体自跟前倒飞出去,在哗然声中、猛地跌入人群。
“阿兄!!!!”泪水仍是一瞬之间?夺眶而出,她厉声尖叫,几乎是下意识追向谢缨,“阿兄!”
一阵令人背后发毛的怪声,却?在这时钻入耳畔。
纵使她拼命按住魏炁身?体,依然无法阻止他僵硬坐起?,那诡异的动作好似一只牵线人偶,她直觉不对,努力抱住他后腰阻止,却?被他反手一掌挥开。
喉口?腥气翻涌,惊咳之间?,扭头呕出一口?黑血。
眼前瞬间?陷入花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