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连蓉姑脸色猛地一变,沉下脸来,厉声道:“说的什么胡话!你堂堂七尺男儿,怎么能出尔反尔?就算你自己不把食言当回事儿,难道顺天帮、你外公和我也是这样的人吗?绝对不行!”
楚云鹏被说得哑口无言,只得默默低下头,一脸郁闷地坐在一旁。
过了一会儿,昊连蓉姑突然又轻声细语地问他:“你打算什么时候恢复姓氏认祖归宗呢?”
楚云鹏立刻回答道:“今年!就是现在!”
谁知这时沈腾茵突然闯了进来,好奇地问道:“现在?有什么事情啊?”她心中暗自欢喜,还以为是要去驱赶甘泉的事情,表面上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其实内心的喜悦早已按捺不住。
昊连蓉姑微微一笑,并没有说话;而楚云鹏却没有这份细腻心思,当下喜笑颜开地说道:“我从现在开始,就要恢复姓氏认祖归宗,跟我爹爹姓‘宗’啦!”
沈腾茵听了这话,心中顿时无比失落,脸上却强颜欢笑道:“那我可要好好恭喜你了!”
闲谈间,昊连蓉姑再次提及驱除彭云初体内热毒一事。沈腾茵愤恨地说道:“我爹爹生前珍藏的一些珍贵医药品,都被他老人家的那个童子一并偷走了,害我一点药都找不到。如果能够找到那个童子,或许还可以想办法配制出解毒散热的方子来。”
众人纷纷惋惜感叹了一阵,又聊了些其他无关紧要的话题。然而,沈腾茵一直没有听到彭云初提起将甘泉驱逐下山的事情,自己也不好意思主动提出来,心中感到闷闷不乐。坐了一会儿后,她便先行告辞离开了。
彭云初始终认为甘泉留在山上是个大隐患,让他忧心忡忡、十分害怕,于是说道:“关于甘泉的事情。。。。。。”
昊连蓉姑却突然发怒,大声道:“以后不许再提她!”
彭云初被吓得不敢再多说一句话,只得勉强又坐了一会儿,然后辞别回房休息。
第二日清晨用过早饭后,彭云初再次来到昊连蓉姑的房间之中,此时此刻母子二人交谈正酣,忽然之间房间内传来阵阵轻微的“哗啦”、“哗啦”之声,此起彼伏,时有时无。
彭云初一开始并未过多关注此事。
然而就在下一刻!
那阵奇怪的声音居然径直传入到了房间里面。彭云初急忙抬头观瞧,但见眼前一幕,顿时惊愕得合不拢嘴。
但见此时正从屋外走进来一个人,此人双手双脚各自被戴上一副沉重的镣铐,手腕处的镣铐足有两尺多长,而脚踝上的则稍微短一些,仅有一尺多点。那不断发出的“哗啦哗啦”声,正是由于其脚步挪动时,系于脚踝之上的镣铐相互碰撞所产生的。
不过这些还不是最为怪异之事,真正令彭云初惊愕不已的,乃是这位不速之客的身份。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被他极力主张立刻驱逐下山的甘泉姑娘!
此刻,只见她双手小心翼翼地捧着一张精致的茶盘,先是毕恭毕敬地向昊连蓉姑面前献上一盅香茗,接着轻盈地转过身子,迈着细碎的步子走到彭云初面前,微微垂首,轻声细语道:“钟少爷,请用茶。”她的神态是如此的端庄安详,没有丝毫的委屈之态,再加上那身朴素的婢女装扮,简直就像一个天真烂漫、聪慧伶俐的小丫鬟。
彭云初的脸色却是异常的窘迫,他暗自思忖着,如果只是单纯地拒绝让她上山来当婢女倒也无妨,但如今却将人家用手铐脚镣锁住,这样的做法似乎于情于理都有些说不通。于是,他急忙站起身来,喉咙里艰难地挤出一声:“谢谢你了!”这声音小得如同蚊子哼哼一般,恐怕连他自己都听不真切。
然而,甘泉并未听见这句感谢的话语。她献完茶后,又迈着轻快的步伐,伴随着一阵哗啦哗啦的声响退出了房间。
彭云初心中实在不忍,眼看着她渐行渐远,终于忍不住开口叫了声:“娘……”可话到嘴边,却又被硬生生地咽了回去。这时,昊连蓉姑已经板起了脸,抢在他前面冷冷地说道:“我这么对待她,难道有什么不妥吗?”
彭云初讷讷说道:“只是有些……有些……”他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但昊连蓉姑却听得清清楚楚。
昊连蓉姑理直气壮地叱道:“要当婢女是她自愿的,也是你亲口向我要求的,我自然要使唤她。你知道她乃是我母子的仇人的亲妹妹,我将她锁起来之后,万一她要对我不利,镣铐的声响也可以让我预作提防。比起我在她姊姊那儿所受的遭遇,我这算虐待她了?!”
彭云初本待要说放她下山的话,但一想到昨天被昊连蓉姑责骂的情景,他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话到唇边又咽了回去。
就在这时,沈腾茵忽地出现在房门处,她的眼神冷漠而嘲讽,嘴角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彭云初觉得脸上无光,讪讪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心情异常沉重。他坐在床边,望着窗外的景色发呆,心中思绪万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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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飞快,眨眼间又过去了两个月。这段日子里,彭云初一直闷闷不乐,而昊连蓉姑则依旧对那女子颐指气使。沈腾茵时常在一旁冷眼旁观,似乎在等待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