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忽听一人叫道:“兀那两个汉子,做什么来的?”
转头看去,一个粗壮汉子从路上走来,他容貌粗犷,鬓角却带一朵石榴花,胸前纹着一只青色豹头,十分狰狞。
“七郎来了,这两个是梁山上下来的,要与咱们说和。”
阮小七啐了一口:“梁山上来的,那就先打一顿再说!”
武松与林冲对视一眼,阮家兄弟个个桀骜不驯,既然他们要打一顿,那就勉为其难地接受了吧。
阮小七是个心直口快的,踏步下来就揪向林冲衣领,林冲岂能被他拿住,反手拧住阮小七手腕,二人手上纠缠几个回合,也不知怎地,阮小七脚下一拌,已被林冲按倒在地上了。
阮小二见兄弟吃了亏,从茅屋下捡起一根鱼叉助战,武松也随意用脚撩起一根木杆,三五个回合,将阮小二的鱼叉打落在地。
“斗不过你们,遭瘟的梁山强人,要杀便杀!”阮小七怒骂道。
武松笑道:“你这对兄弟都是一般的性子,又不许人说话,上来便要打。”
“你有什么要说?好歹先放开我兄弟。”阮小二道。
林冲放开阮小七,两兄弟对视一眼,悻悻然坐了下来,打又打不过,还能怎样。
武松道:“七哥说我们是梁山强人,倒也不错,但我们占据梁山,也不过半个月而已。”
“难道你们夺了梁山?梁山隔着水路,又有三道关隘,你怎么能……你休来唬我!”阮小七第一反应就是不信。
“七哥,我开这玩笑作甚?”于是,武松便从杀了高衙内开始讲起,又说到将二龙山赠与曹正、再劫取生辰纲运到梁山,没想到梁山大当家王伦起了黑吃黑的心思,这才不得已反杀了王伦。
阮家两兄弟越听越是心惊,一个清河县都头,一个八十万禁军教头,竟做出这样大事来,真叫人心潮澎湃。
武松又道:“在下早听过阮氏三雄的名声,今次来这里,就是想请三位哥哥上梁山,一同做轰轰烈烈的大事!”
阮小七早已血脉贲张,一口便要答应下来,阮小二则显得沉稳些,道:“做什么大事?”
武松道:“不怕天,不怕地,不怕官司,论秤分金银,异样穿绸锦,成瓮吃酒,大块吃肉,这日子快活不快活?”
阮小七道:“快活!实不相瞒,这便是我想要的日子!”
武松哈哈一笑,道:“要过这样的日子,再简单不过。但大丈夫立于世间,总要做些大事,年老时想一想才不后悔。我来邀三位哥哥,是要你们管起梁山水寨,他日做水军头领,水军元帅,水军都督的!可不是叫你们做一世匪人,当一辈子水贼。”
“说得好!”阮小七喝道,“人活一世,草木一秋,我三兄弟也是有本事的,自然要卖与识货人!”
阮小二站起身,道:“这便去叫五郎,接上老母上梁山了!”
武松大喜,拜倒施礼道:“阮家哥哥是实诚人,我武松拜谢了。他日若不搏一个封妻荫子,封侯拜相,那便是我武松对不起诸位!三位哥哥,便将我脑袋揪下来当夜壶踢!”
阮家兄弟还礼立誓道:“我兄弟三个既答允了你,若舍不得性命相帮,教我们都遭横事,恶病临身,死于非命!”
阮小五与阮家老母住在湖中另一处孤岛,四人划船去寻到他,将上梁山之事说了,阮小五自无不应。
武松为全他名声,还为他还了五两银子赌债,人虽走了,也要走得心里踏实,不能留下骂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