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黛抿唇猶豫了片刻,才輕貼上少年的耳垂,極認真地道:「因為在我對你生出感激時,在我希望你能留在我身邊時……只是與你說明這份心緒都是一種奢望,雖然那些事已過去很久,但我始終無法忘懷……所以我無法接受,你居然是屬於葉兮顏的。」
「既是如此,不如將你毀了,讓你徹底從這世上消失,我心裡也會好受些……」
「為何、為何突然與我說這些……」謝映玄的聲音有些發抖,他像是有些不可置信,氣息也搖晃得厲害,他茫然地偏頭看著雲黛,對於她語氣中飽含著的那些複雜感到不解。
就像是在雲黛的記憶里,他們之間還有過什麼別的故事,他不懂是何時發生的,也不明白髮生了什麼。
「為何要說這些?」她順著他的話問了一句,似是真的被海風熏醉了,她笑了起來,「你覺得是為何呢?」
「你、你也是喜歡我的……對嗎?」謝映玄的氣息不穩,連帶著尾音都仿佛帶了幾分哽咽。
雲黛沒點頭,也沒搖頭,只是她眼底的笑意更勝了,終於,她輕聲對他道:「別胡說,我可不會對任何人動情。」
她說出的是拒絕的話,語氣卻溫柔得不像話,也並未推開他,於是謝映玄便很難將她所說的話當作是她心中所想。
「同你說這些,是希望你不要總是胡思亂想,也許明日我們便會與神都開戰,你若是因分心而受傷了……」
她說到此處,謝映玄便下意識屏住了呼吸,他知道按照她平日裡對他的態度,她一定會惡狠狠地對他說,若是他受傷了,她便不要他了。
初聽那些話時,他還會心如刀剜,可後來他卻逐漸習慣了,於是這一次,他又習慣性地以為她會說什麼令他心痛的話,誰知雲黛卻笑盈盈地轉頭看向了他。
「謝映玄,你若受傷了,我會心疼的。」
也許她只是隨口一說,謝映玄的眼眸卻不自覺亮了起來,他嘴唇微張,許久之後才低聲道:「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雲黛「嗯」了一聲:「時間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
事實上,神都的人並未在第二日到來,雲黛與一眾鏡花島弟子足足在海面上待了一天一夜,也未發現任何異常。
直至第二日,旭日東升時分,葉蘊檀走出船艙登上了甲板,她很快就看到了站在巨帆之下的圖秋冶。
「秋姨,」葉蘊檀問道,「情況如何了?」
圖秋冶對她點了點頭:「按你之前所說,鏡花島的人大概已經意識到我們神都的人會趁此時機前來,他們必定不會眼睜睜地看著。」
「鏡花島中最難對付的就是他們的陣法,不過我們人多,可以一寸寸地試,只要闖過陣法,以鏡花島的戰力,根本不足以應對我們。」
葉蘊檀也點了點頭,她們昨晚便抵達了秀洲城,倒是沒想到秀洲的聆風轉靈陣已經被鏡花島的人修好了,他們原是想生擒了修復陣法的鏡花島弟子,結果那群鏡花島弟子卻甚是狡猾,竟早料到了她們會這麼做,不僅早早地逃走了,還在陣法外布置了許多陷阱,硬生生將他們闖入其中的人給困住了。
好在神都這次來的人不少,這才沒被耽擱了行程。
他們連夜就登上了碼頭的船,至於此處的靈舟,自然是他們自己帶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