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黛拜入宗門後,他又因那份早年的心結,總覺得若是雲黛大放光彩,宗門內的長老弟子必定會拋棄他,轉而將雲黛托舉出來與他作對……
這想法始終折磨著他,這才令他釀成了大錯,落至了如今這個下場。
靜隱尊者終於明白了過來,原來一切的源頭,竟是從那麼早就開始了,根本不是命運不公、造化弄人,只是因為他自己,因為他想不明白,也放不下。
他很快就看到了站在雲黛身後的七位萬仞閣長老,他們皆望著他,神色各異。
玄誠子輕輕嘆了口氣,他是最了解他這位師弟的人,他知曉他曾經受過的那些猜忌,也知曉他因為天人五衰的劫數,對雲黛生出的厭惡,如今看到他落至這個境地,他心中也不免生出了幾分自責。
若是他能拉他一把,是否一切都會不一樣呢?
許溪之提著藥箱,像是在猶豫要不要上前來給他包紮,不過她最後還是停在了原地,靜隱尊者的傷太重了,根本就無法醫治。
更何況,自靜隱尊者選擇與葉兮顏成婚以來,他的種種表現就仿佛是精神失常了,許溪之望著躺在地上的靜隱尊者,心裡竟隱隱有些發怵,而她眼底的那份恐懼與排斥,也恰落在了靜隱尊者眼中。
靜隱尊者突然就仰天大笑了起來,一股股的鮮血不停從他嘴角淌出,逐漸流進雪地里。
雲黛就只是安靜地看著他,看著靜隱尊者的笑聲越來越低,最後他竟就那麼瞪著眼睛咽氣了。
一道靈光很快從他眉心升起,隨即擊射而出,向天邊掠去。
那是靜隱尊者的本命劍,他死之後,本命劍自也成了無主劍,會自行飛回劍冢,等待下一任出人前來拔劍。
雲黛仰頭看著那道光芒在紛紛揚揚的大雪之中逐漸消失於天際,她心中突然就產生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許久之後,她收回了視線,看向了仍安靜躺在她掌心的掌門令。
萬仞閣的七位長老和一眾弟子此時都望著她,靜隱尊者的死亡讓所有人都陷入了短暫的沉默,他們也沒再繼續催促她收下掌門令。
雲黛卻在這時,用一隻手輕輕托起了那枚掌門令,而另一隻手則伸出食指,對著那枚令牌輕輕一點,令牌很快便化為了一道靈光,融入了她的靈台,逐漸在她的眉心凝成了一道紅紋。
與此同時,雲黛只覺此方天地間的一切都仿佛被納入了她的視角中,只需她一個念頭,籠罩在這座宗門之上的陣法便會雖她的意念而動。
而這一刻,雲黛的眼神也出現了細微的變化,前世她當了三百年的萬仞閣掌門,她對這座宗門本就已經了如指掌了。
萬仞閣的長老和弟子見狀紛紛抱拳齊聲道:「拜見掌門!」
……
華貴的玄木靈舟上,雕刻著繁雜的花紋,顯出一片威嚴之氣,此時這靈舟正向著神都的方向飛去。
青淵帝坐在甲板之上,身後站著兩名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