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妙商正緊張著,卻發現蒼舒沁如並未因雲黛這有些冒犯的話而生氣,反而是用一種異樣的眼神細細地打量著她。
半晌後,她又重做了回去,她道:「我並沒有想要為難你的意思,也並不是想讓你放棄你的一切,將你綁在水辰宮。」
「只是……」她看了齊霄一眼,語氣難得緩和了許多,「即使你與寂兒不是這種關係,在你晉升至第八境之前,我也不可能放你離開。」
雲黛皺眉:「陛下這是何意?」
蒼舒沁如去沒馬上回答她這個問題,而是道:「我已聽寂兒說過了,你憑一己之力,攪動有狐宮,刺殺九境狐王,還與狐族六皇女簽下停戰兩百年的協議,為鮫人族帶來了許多好處……按理說,我作為鮫皇是該將你奉為座上賓,感激你的。」
雲黛抿唇沒吭聲,這些雖的確是她做的,但她也不是為了博取蒼舒沁如的好感,只是因為齊師兄和阿鳶都隸屬於鮫人族。
蒼舒沁如道:「可是寂兒自從人族歸來,便一直過得不開心,而這一切都是因為你。」
「阿鳶剛被他帶回時,我是希望他將阿鳶送走的,不要讓任何人知道,他有一個人族的女兒,因為這會讓他失去繼承鮫人族皇位的機會,他是我膝下五子中最有天賦的孩子,我也很看重他,可他卻為了阿鳶,為了你,不惜放棄皇位的繼承權……你教我這個做母親要如何平靜?」
雲黛稍有些發愣,她扭頭向了齊霄,齊霄此時仍無法動彈,也說不出話來,他只是焦急地瞪著眼睛,似是想阻止蒼舒沁如繼續說下去。
「不過,其實還有一個原因……」
蒼舒寂如說著就手掌一翻,取出了一枚粉色的海螺,那枚海螺很漂亮,表面像是鍍蠟了般的晶瑩光滑,泛著熒熒的光澤。
雲黛疑惑地看向那枚海螺,齊霄的眼睛卻瞪得更大了,他急迫得想要掙扎,又好似是要與雲黛說些什麼。
而下一刻,雲黛卻突然覺得周圍的一切都在不受控制地變大,讓她產生了一種強烈的眩暈感,在起初的吃驚之後,她就驚訝地發現,並非是周圍的景致在變大,而是她在縮小。
「雲道友!」她聽到了鍾妙商的尖叫聲,「快躲開!那是山海洞天螺!」
實際上在雲黛發現不對時,她就已經打算移動出去了,可她不停縮小的身體讓她無論怎麼逃都逃不出那枚海螺的影響範圍。
周圍的景致已經在不停放大的同時,被另一番景象代替了。
雲黛後知後覺地明白了過來,她正在被吸入那枚被鍾妙商稱作「山海洞天螺」的海螺內,而蒼舒沁如的聲音也從她的頭頂傳了過來。
「翡翠樽在你手中,但需要你修至第八境後才能將其內部完全打開,放出我們鮫人族的先祖蒼舒水薇,在此之前,我是不可能放你離開的。」
這時,周圍的一切終於完全換了副模樣,雲黛發現她竟已不在海水之中,而是深處一處洞穴中,洞穴里蓄滿了水,水面之上是一處洞口,有光亮從洞口透進來,卻看不清洞外的景致,想來那便是海螺的出口。
而水底之下則修著用星熒貝和珊瑚樹搭建的院子,透著一種幽深又寧靜的夢幻感。
這處空間的確是呈現出了海螺內部的結構,狹長而深邃,深處又別有洞天。
讓雲黛有些吃驚的是,蒼舒沁如竟並不只是將她一人關了進來,齊師兄也跟著被丟入了這所謂的山海洞天螺中,他的腰部以下都浸在水中,被打濕的銀髮輕輕貼在他的臉頰上,襯得他的臉頰更加蒼白。
此時的他正用一種有些驚恐的目光看著她,水珠也順著他眨眼的動作一顆顆滾下,讓人莫名想安慰他幾句。
蒼舒沁如的聲音再次從頭頂的洞口傳來了過來:「此處是仙域中不多的能使用靈氣的地方,你便和寂兒一同在其中修煉吧,婚期還是定在五日之後,到時我會將我鮫人族的仙舍利作為聘禮贈予你,待你突破至了第八境,我自會放你回十四洲。」
竟蒼舒沁如這般提醒,雲黛這才發現,她身處周身的靈氣的確是回歸了,她下意識就想去拔劍,卻吃驚地發現,醉流鳶根本沒跟著她一同進入這方天地。
或者說這山海洞天螺雖足夠玄妙,卻並不足以將由龍脊製成的神劍收入其中。
雲黛轉頭看了齊霄一眼,齊霄抿唇垂著視線,她便又抬頭向上方的洞頂望去,高聲道:「陛下,你若希望我將翡翠樽中的前輩放出,可讓我先回到十四洲去,待我修練至第八境再回來!」
她的聲音在海螺內不停地迴蕩著,帶著一圈圈的回音,可蒼舒沁如卻根本沒回答她,也不知是否聽到了。
雲黛的心一點點沉了下來,而這時,齊霄也開口了:「我並不知道我母親竟會這麼做……」
雲黛再次扭頭看向齊霄,她嘆了口氣,卻並未說什麼。
「我可以幫你出去,」齊霄認真地看著她,「只要我以死相逼,一定能說服母皇放你回去的,她不會眼睜睜看著我去死。」
他的聲音有些低,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你可以不要……生我的氣嗎?」
雲黛稍愣了一下,隨後她伸手拉住了齊霄的袖子:「師兄,我本來也沒生你的氣,我只是有些、有些……」
有些無奈……
雲黛是真的很無奈。
「你母親好像對我有一些誤會,我並非不願與你成婚,而且若是鮫人族有需要,我也會儘可能提供幫助……何必要用這種方式將我關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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