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雲黛打斷她們的談話之前,朱寧已經嘴快地率先道:「原來就是你!但是你不是叫芳久凌嗎?怎麼如今突然姓葉了,還成了神都的郡主?!」
芳久凌臉上出現了迷茫之色:「朱道友認得我?」
「也不算認得吧……」朱寧瞄了雲黛一眼,隨後就劈里啪啦地將雲黛在齊洲與太歸門的弟子同行,又謹慎地假稱自己是「萬仞閣的芳久凌」,最後在鏡花島大殺四方主動暴露出身份的一系列行為。
她的嘴皮子很快,曲曲折折的故事轉眼就被她添油加醋地講出來了,聽得在場幾人都有些吃驚,就連一直圍觀的路人都忍不住停下腳步仔細聽她講故事,唯有雲黛坐立難安。
「朱道友,」雲黛道,「你是不是說得太誇張了……」
「不誇張!一點都不誇張!」朱寧一臉崇拜地看著雲黛,「我還覺得我說得不夠呢,沒能將雲大俠當年的英姿完全描繪出來!」
雲黛的呼吸都停滯了一下,虛鶴長老看出了她的為難,她掩唇輕笑,主動幫她解圍:「朱小友,如今時辰也不早了,天也黑了,不如我們還是一同去松信館休息吧。」
松信館便是神都為來自七宗的拜訪者準備的住處,就修建在皇城的周邊,既不在皇城之中,又距離皇城很近,這地理位置顯然是經過了深思熟慮的。
芳久凌特意來接雲黛和虛鶴長老,便是打算將她們送去松信館。
朱寧聽虛鶴長老這麼說,也有些不好意思:「我看見雲大俠實在太激動了,一時也忘了幾位風塵僕僕,才剛到神都,此時正需要好好休息一番。」
雲黛怕朱寧再誇大其詞地說些什麼,她連忙道:「事不遲疑,我們現在就出發吧!」
一行五人,身後還跟了一眾前來保護芳久凌這個郡主的的皇家侍衛,一大群人浩浩蕩蕩地走在街上,引來了不少人的注視。
那些跟在她們身後的侍衛的修為不低,為的領隊是一名第七境,其餘人也均有第五境的修為,若是真遇上什麼突發的危險,他們倒也能自如地應對。
只不過……雲黛暗中觀察了他們一番,她很快就發現了問題,這些皇家侍衛說是前來保護芳久凌的,實際上他們那種密不透風的防衛姿態,倒更像是一種監視……
這感覺讓雲黛想起了當初在妖域初遇阿鳶時的模樣,那時阿鳶被擄去狐族,那些說是保護她的狐族士兵也是這副模樣。
雲黛略作思索就明白了,身後這群皇家侍衛,應該是來自青淵帝的人,她表面上命這些人前來保護芳久凌這個明譽郡主,實際卻是在芳久凌身邊安插了自己的眼線,一旦芳久凌做出什麼太出格的事,她必定會是第一個知道的。
而一旦芳久凌表現出了絲毫覬覦皇位之意,青淵帝也必定會毫不留情地率先將她解決掉。
也因此,神都城中的百姓對明譽郡主才會是那樣一個平庸的印象。
雲黛偏頭看了芳久凌一眼,就從她這位芳師妹剛剛使出的那一手劍術來看,她就明白,她這四年來絕對成長了許多,她絕不可能如表面所見的那般溫和平庸。
鍾妙商和芳久凌都不是太熱絡的性子,虛鶴長老又算得上是長輩,於是朱寧就成了那個活躍氣氛的人,她很是自來熟,一會兒和那個說幾句,一會和這個聊幾句,氣氛倒是很輕鬆愉快。
朱寧作為太歸門弟子,她本人其實是很討厭神都世家之人的,但芳久凌雖頂著葉氏郡主的身份,卻也是雲黛的師妹,加之雲黛對她的態度不錯,她便也跟著愛屋及烏了起來。
否則若是平日裡,讓她與神都郡主迎面相遇,她肯定也只是裝模做樣一下。
朱寧的心思比鍾妙商單純許多,所以她也沒考慮到太多的問題,只嘰嘰喳喳地和幾人說著話。
芳久凌臉上一直掛著溫和地笑容,朱寧提出的關於神都的疑問,她都很有耐心地一一作答。
現在已經入夜了,但神都城中並不暗,四處都掛著燈籠,又點著蠟燭油燈,因快到蓮燈節了,便不時有提著蓮花燈的小孩在街道上穿梭著,將這座城市都映得燈火通明,一派喜氣洋洋的模樣。
幾人跟著芳久凌一路向前走著,越是靠近皇城,周圍的建築裝潢便愈發華貴。
雲黛前世是來過神都的,甚至於她還殺進了皇城,將劍架在了登基稱帝的滄曜脖子上。
不過她那時已經修至了第九境,實力上也無人能敵,出入神都皇城更是如入無人之境。
走了一段,朱寧突然「咦」了一聲,她奇怪地向芳久凌問道:「以污兒兒漆無二八一郡主,您這是要帶我們去哪?怎麼感覺去松信館的路好像和我來時的不太一樣……還是說太黑了,我記錯了?」
「只是想帶著你們路過一下我所住的郡主府,」芳久凌露出了一個笑容,她很快在一座府邸前停下了腳步,然後向幾人介紹道,「這便是我住的地方,距離松信館並不算遠,幾位若是有什麼急事,可隨時來此處尋我。」
她說這話時,不知是出於何種心態,突然用一種很怪異的眼神看了雲黛一眼,像是在隱晦地暗示她什麼。
雲黛心中一動,不知是否是她的錯覺,她竟覺得芳久凌似是在對她發出某種隱秘的邀請。
她想說的並不是讓她們若是遇上了什麼,可以隨時來尋她幫忙,而是想對雲黛說,若是可以的話,她最好能一個人避開別人的耳目,偷偷來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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