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手的人自然是我。」回答的人竟是芳久凌,雖然雲黛早知道她這位師妹已與以前完全不同了,但聽她這麼說,雲黛還是忍不住有些吃驚。
司棠用兩隻小胖手撐著下巴,笑盈盈地道:「小雲道友,你不明白嗎?此事自然是要明譽郡主親自來做的。」
她這話讓雲黛心中一動,司棠的意思其實很明確,芳久凌如今是明譽郡主,她將宋時憐和司棠聚集而來,自然是為了招攬她們,將她們收為己用,而做這些也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從青淵帝手中、從明怡郡主手中謀權。
所以斬殺宋時雪一事,的確是該芳久凌親自動手的,司棠和宋時憐願意輔佐芳久凌,芳久凌也該向她們證明,她們的選擇是正確的。
雲黛看了司棠一眼,這位司家家主仍舊笑眯眯的,眼底的神色卻莫名讓雲黛覺得她整個人都帶著一種強烈的侵略性。
司棠給人的感覺其實非常古怪,她雖長了副天真稚童的模樣,甚至於那張臉乍一看來會給人一種人畜無害的印象,但她的所作所為都透著一股強烈的邪氣,不知這只是她性格使然,還是因為她百年來身體無法成長,只能以小孩子的模樣示人,久而久之就變得性格古怪了起來。
雲黛重看向了芳久凌,問道:「你打算怎麼做?」
宋時雪既有第八境,又是被宋氏精心培養出的繼承人,是宋氏的少主,他絕不是那麼容易被殺死的。
芳久凌沒馬上回答,她反而站起了身,將掛在衣架上的巨大兜帽取了下來,披在了身上,然後又不知從哪掏出了一張儺面戴在臉上,將面容完全遮住了。
雲黛蹙眉,有些疑惑地看著她,她就見芳久凌輕拉了拉兜帽,脆生生地喚了她一聲「雲師姐」。
只這一句,雲黛就猛地瞪大了眼睛,她也明白了芳久凌的意思。
芳久凌是葉氏的人,她與葉兮顏本就是有血緣的姐妹,她二人的身形和聲線都非常相似,若是在昏暗的燈光下,芳久凌再將自己的臉掩住,她可以輕而易舉地偽裝成葉兮顏,且很難被人看出端倪來。
芳久凌很快就將兜帽和儺面重取下,坐回了蒲團上,她對雲黛道:「放靈蓮燈那日,我會用剛剛的裝扮,趁亂接近宋時雪,再將他引至無人處,趁他不備將他斬殺。」
「臨近蓮燈節,整個神都城魚龍混雜,今年的蓮燈節不僅有外鄉人參加,就連七宗也被邀請來了,誰又能保證宋時雪不是被與宋氏有舊仇的敵人殺害的呢?」
芳久凌所說的計劃其實可行性很高,且成功的機率也不小,只要宋時雪沒發現不對,沒有認出芳久凌來,他在葉兮顏面前是沒有防備的,即使芳久凌只有第七境,同樣能成功地刺殺他。
可問題是,一旦芳久凌露出了馬腳,或是她一擊失手了,她很可能被宋時雪當場擊殺。
宋時雪的實力不可小覷,最重要的是,倘若他對芳久凌動了殺心,他絕不會手下留情。
他是葉兮顏的心腹,他有自己的依仗,芳久凌不過只是個在神都沒什麼存在感的明譽郡主,即使真死在了他手中,青淵帝也不會真將他怎樣的,更何況本來就是芳久凌先去招惹他的。
雲黛看得出來,芳久凌這次將她帶來此處,只是同她說一下她的計劃,如果雲黛不答應她的合作,或是雲黛根本就沒有來神都,她同樣會去這麼做。
她知道此舉到底有多危險,但為了搏那一線生機,她還是會去鋌而走險。
「需要我做什麼?」雲黛最終只說出了這句話,她沒有勸阻芳久凌,她也明白她不可能勸得動她。
芳久凌聽她這麼說,終於像是鬆了口氣般地露出了一個笑容:「師姐不需要幫我什麼的,我只希望蓮燈節的前一天夜裡,師姐也也可以去錦瑟河邊和神都城的人們一起放靈蓮燈,到時我會讓我的替身傀儡與師姐一起。」
她道:「事發之後,若有人懷疑我,我便說我整晚都是與師姐一起的,師姐到時也可為我作證。」
「好。」雲黛毫不猶豫地點頭應了下來。
雖說芳久凌只是讓她在河邊放靈蓮燈,但一旦出了什麼岔子,她距離那般近,自是可以隨時前去出手相助的,即使無法一次將宋時雪擊殺,至少芳久凌不會有生命危險了。
芳久凌顯然也明白這一點,所以她的神色也跟著輕鬆了許多。
宋時憐道:「在外人眼中,我與久凌妹妹關係不睦,我就不方便出現在她身旁了,所以我會去拖住明怡郡主。」
「雖說我與明怡郡主算不得知心之交,但我畢竟是宋時雪的姐姐,她會給我些面子的。」
宋時憐在宋家其實屬於那種並不怎麼引人注目的直系族人,她是宋時雪同父異母的親姐姐,只是她生母在她出生不久後就去世了,她父親又娶了續弦,宋時雪就是續弦生下的兒子,族中的資源也全都傾斜到了宋時雪這個小少主身上,宋時憐便活得如同一個透明人。
雖然她的繼母也沒苛待過她,但對她也只是表面上的客氣,實際上並不怎麼親近。
宋時憐平日裡倒是會對宋時雪裝模作樣地表演一下姐弟情深,所以她這個弟弟其實對她印象不算太差,更不會知道宋時憐竟想將他除掉。
葉兮顏自然也會看在宋時雪的面子上,給宋時憐幾分好臉色。
「不過,」宋時憐道,「一般來說明怡郡主那邊應當是不會出什麼問題,放靈蓮燈的日子對她而言似是有些特殊,她每到這一天便會將所有人屏退,一個人在錦瑟河邊尋一個所有人都找不到的角落坐下,望著漫天的靈蓮燈直至天明,也不知是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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