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族長宋逢舟昨日剛喪子,他的狀態看起來很差,仿佛一夜之間老了十歲,臉色陰沉、面目憔悴,就連鬢角都染了一層霜白。
不過縱使如此,他今日還是強行調整好了自己,來皇城參加了這蓮燈節。
據說青淵帝本來很體恤他,讓他今日好好在家歇息,但為了祖宗傳統,宋逢舟還是堅持來了,只能說,還真不愧是三大世家中,最受青淵帝喜愛的宋氏,到了這種時候,都仍是讓人挑不出錯來。
至於南宮家那位第九境的族長南宮知讓,他則非常低調,領來的族人也是最少的,在人群中顯得最為不起眼。
除此之外,芳久凌和芳驚剎竟也來了,她們站在另一群人中,雲黛只是稍思索了一下就明白了,那群人應當是葉氏族人了,葉氏同樣也是個大家族,族中除了青淵帝和葉兮顏、芳久凌這兩位郡主外,同樣有許多擅長著傀儡術的葉氏女,只不過她們並非是青淵帝的直系血親,所以並沒有被封為郡主的資格。
蓮燈節本身就是葉氏祭祖的節日,她們不可能不來的。芳驚剎雖是外姓人,但她使用了換血秘術後,身上流淌著的同樣也是葉氏的血脈,說她是半個葉氏人倒也不為過,她會出現在此自然也再正常不過了。
說起來,這還是雲黛第一次親眼見到芳驚剎,她倒是與她之前使用冥印與她聯繫時沒什麼太大的區別。
她的面容看起來仍是乾癟枯瘦,周身的靈氣也散而不聚,的確是沒什麼太大的攻擊性的,且她看起來身體不太好,一路上都被芳久凌攙扶著,這才只是走了幾步,她的呼吸便有些急促了。
雲黛只略打量了他們幾眼,就收回了目光。
這次前來皇城城門處接應的不再是葉兮顏,而只有一個圖秋冶。
其實按理來說,今日的祭祀儀式比起上次的七宗會議還要莊重許多,不該只派一個女官前來的,想來葉兮顏沒能出現應當和昨晚的事有關。
不過雖只有圖秋冶一人來接應,但這位祀靈女官好歹也是聖尊境的修為,在場倒也無人敢看輕她。
雲黛仍記得那日在皇城御書房中聽到的對話,青淵帝既然要在今日將赤蓮玉璽傳給葉兮顏,她不信葉兮顏今日會不來,她同樣也很好奇,經歷了昨夜那些事後,現在的葉兮顏到底是何種模樣,她是否還是會如以前那般,小心地壓下自己的情緒,優先去謀取她自己的利益。
舉行祭劍儀式之處,是天壇的祈年殿,此處修建在皇城的最高點,位置相對比較偏僻,是皇城專門用來舉行大型祭祀儀式的地方,平日並不會有人前往此地。
從城門到祈年殿的這一路上,這座皇城仍是一副莊嚴肅穆的模樣,那些吵吵鬧鬧的宗門弟子們也下意識止住了聲音,只沉默地跟在自己的長輩身後。
四處穿梭的宮女和侍從們紛紛舉著托盤,看起來忙忙碌碌的,顯然是在為這場祭祀緊張地布置著。
圖秋冶和領路的宮女侍從們似乎很有經驗,在他們的引導下,他們這一大群人很快就分成了不同的隊伍,七宗和世家各站一邊,涇渭分明,又整齊有序,不見絲毫混亂。
待他們穿過一條條長廊,跨過一扇扇門扉,那座巨大的祈年殿終於出現在了眾人的視線中。
祈年殿修建在白玉石台上,藍瓦紅柱,形如傘蓋,其上綴著巨大的鎏金寶頂,在陽光之下熠熠生輝。
望向那抹色彩的這一刻,雲黛發現她其實還是有些緊張的。
今日她要面臨的,是一場史無前例的危機,她要以第八境的修為,在神都皇城之中,斬殺青淵帝,並且還要時刻應對著,可能來自於魔皇滄曜的偷襲。
她可沒忘,如今整座神都都被籠罩在了一個古怪的邪陣之中,那邪陣因還未被激活,所以即使連花重影都不知曉它具體是做什麼的,只知此陣法應當是出自魔皇滄曜之手,用以對付整個世家的同時,順便將七宗各派的掌門長老一同拉下水。
雲黛的拳頭慢慢攥緊,又逐漸鬆開,她並不覺得害怕,相反,接下來等待著她的大戰反而讓她隱隱有些興奮,若是今日能一舉將魔皇滄曜和青淵帝同時除去,那麼整個十四州中,便再沒有能威脅到她的人了。
一群人在宮女侍從的引領下整齊有序地走入了天壇,天壇的全貌也落入了雲黛的視線中,讓她有些意外的是,在那天青色的巨大祭台旁邊,竟只站了青淵帝一人,葉兮顏真的沒出現。
此時的青淵帝看起來更加莊重了,她身上的服飾也極為繁瑣,一層層金飾壓下,令她原本就威嚴的面容看起來更加嚴厲。
雖還完全靠近,但云黛知道,眼前這個青淵帝必定就是她本人了,而非如之前那般的替身傀儡。
她只需要找准一個時機,便可以出手刺殺她了。
雲黛慢吞吞地向前走著,不禁思量了起來,葉兮顏今日不會真的不來了吧……難道因為昨天的那場意外,她此時的狀態太差了,所以青淵帝臨時改了注意,不打算今日將赤蓮玉璽傳於她了吧?
還是說這本來也是計劃的一部分,葉兮顏本就不會在此時出現。
雲黛有些摸不准,但她隱約覺得應該不是這樣的,葉兮顏作為明怡郡主,神都之中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儲君,祭祀先祖這麼大的事,她不可能不在場的。
如此看來的話,昨晚的事應當的確對她的打擊很大,以至於青淵帝甚至不敢讓她在此時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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