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兮顏已不足為懼,我留了她一命,今日事了後,她不會再踏足神都,」雲黛道,「我剛剛已經看過了,赤蓮玉璽就在祈年樓中,你現在便可去取來。」
芳久凌點了點頭,對於雲黛沒殺葉兮顏一事,她似是稍稍有些吃驚,但也沒質疑她所做出的這個決定。
她猶豫了一下,便抬腳想祈年樓中走去,她要去拿象徵著神都聖主之位的赤蓮玉璽,青淵帝已死,葉兮顏再沒了後台,而她的母親又恢復了全部的實力,加之她是雲黛的師妹,葉氏不會有人敢站出來與她爭奪皇位的。
雲黛的目光很快就又落在了芳驚剎身上,她的修為比葉兮顏高,所以琉璃玲瓏心在她身上能發揮出的效用更加逆天,但她卻發現她沒辦法用琉璃玲瓏心感知到芳驚剎的情緒,這應當是因為芳驚剎所修煉的潛麟功。
芳驚剎突然跳出來吞噬掉青淵帝和滄曜的舉動其實隱隱讓雲黛有些不舒服,不過雲黛原本便覺得芳驚剎是抱著一些不軌的目的的,她如今目的已經達成了,雲黛反而安心了不少。
「陣法還沒破,」芳驚剎卻在這時開口了,她仰頭看向頭頂那片遮天蔽日的幽藍之色,「陣法的核心並不是青淵帝,而是鬼劍渡厄。」
雲黛也順著她的目光一同仰頭看了過去,這點其實在她走出祈年殿後就感覺到了,她原本還以為青淵帝死後,陣法很快就會消散,倒是沒想到,這陣法竟與那把劍緊密相連,而鬼劍渡厄顯然不會被青淵帝的死所影響,那幽深詭譎的濃郁藍色帶著某種要吞噬一切的陰毒惡意,輕易不會停止。
雲黛再次收回視線時,她就見芳驚剎神色認真地看著她,她道:「雲小友,你是劍主,在我們之中,只有你有能力組織鬼劍渡厄。」
雲黛當然明白這一點,她握著醉流鳶的手緊了緊,若無法阻止鬼劍渡厄,整個神都都會成為它的養料,此處的所有生靈也會被它吸食殆盡。
能阻止鬼劍渡厄的,的確只有她。
神都之中有禁制,是無法御空的,雲黛沉吟了片刻,她很快便腳尖點地,借力躍上祈年殿蜿蜒向上的屋檐,一步步往高處攀去。
祈年殿很高,直入雲霄,越是往上走,那份陰鬱的幽藍色便越是濃郁,而下方天壇的喧囂也隨之逐漸遠去,耳邊只剩下呼嘯的風聲,和來自鬼劍渡厄散發出的凜冽劍氣,那股氣息撲面而來,一寸寸裹著她,帶著一種不大不小的敵意,而被她背在背後的醉流鳶也嗡鳴作響,風息之氣遊蕩而出,不甘示弱地與之對抗著。
雲黛隱約能感覺出來,斬月很討厭渡厄劍,雖然他並未直說,至於這把渡厄劍,也顯然不怎麼看得上醉流鳶。
待到雲黛攀至祈年殿最高點的藍瓦鎏金寶頂時,四周已完全被幽藍色的覆蓋,她只覺自己仿佛是一頭扎進了一片寂靜的深海中,感官都被遮擋了大半,厚重的藍也令她再看不到外面的天。
……
司棠因為在忙著安置自家族人的傷員,等她注意到雲黛已經從祈年樓中走出來時,她一扭頭就正好看到了雲黛腳踏祈年樓的屋檐,往上攀登的一幕。
「雲掌門!!!」
她尖叫了一聲,瞪著小短腿就衝上了祭壇,但云黛也已經沖入了那片穢藍之焰構成的獨立空間中,根本沒聽到她的聲音。
司棠的尖叫聲吸引來了一大批人,花重影嚇了一跳,她連忙湊過來問道:「怎麼了?」
「她就這樣上去了。」司棠指了指上方,表情都有點扭曲了。
「鬼劍渡厄只有雲掌門能收得了,」芳驚剎在一旁語氣平靜地提醒道,「耽擱的時間越多,渡厄劍吸收的靈氣就越多,情況只會越來越糟糕。」
「可是我還有話要跟她說啊啊啊,」司棠又忍不住尖叫起來了,「有些情況她還不了解,她就這樣衝上去了可怎麼辦!那片穢藍之焰只有她能闖進去。」
「到底是什麼事,這麼急嗎?」虛鶴長老皺起了眉頭。
「是與鬼劍渡厄有關的,與她那把神劍醉流鳶也有關,」司棠嘆了口氣,她轉而看向虛鶴長老道,「虛鶴道友既是萬仞閣長老,便提前做好準備吧。」
……
此時的雲黛已站至了祈年樓的最頂點,而那把鬼劍渡厄就在不遠處,懸浮於半空中。
一股股的穢藍之焰從劍身中溢出,越來越濃郁。
她的出現讓那把劍輕輕地震盪了起來,似是在與她打招呼,又更像是在挑釁她。
雲黛看得分明,圍繞在鬼劍渡厄四周的,除了那些幽藍火焰,還有數道淺色的靈氣,像是幾道不同的氣流交織而上,將那把劍包裹在中間。
她知道,那便是籠罩著神都的那座邪陣的陣眼了,只要將陣眼擊碎,陣法便也會隨之消散了,那之後她只需要重將這把鬼劍鎮壓封印,它便無法再蠶食滴滴靈脈了。
只是……雲黛眉頭緊鎖,她尚還未想明白到底該用什麼方法來鎮壓這把劍。
青淵帝既然敢將鬼劍渡厄放出來,那她必定是有自己的打算的,她一定有別的辦法能將鬼劍渡厄重封印。
雲黛下意識想召出斬月,問問他有沒有什麼辦法,必定斬月對於鬼劍渡厄似是比她更加了解。
但她等了片刻,斬月竟並沒有任何反應,只有濃郁的風息之氣涌動而出,將她包裹在其中,抵擋著那些試圖入侵的穢藍之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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