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溪之很快就進屋為雲黛診斷了一番,她出來之後神色凝重。
「她的身體仍舊沒有任何問題,」她對眾人道,「就是她心裡的問題,若她自己走不出來,她很可能永遠都會像現在這般。」
目不能視,形同廢人……
虛鶴長老捏緊了拳頭:「本命劍破碎本就不是小事,據我所知,過往那些經歷過本命劍破碎的修士,沒有一個下場好的,大部分劍修甚至會因為本命劍破碎而當場死亡,剩下的人也神魄碎裂,神智混亂……」
「若非雲黛是劍主,」虛鶴長老頓了頓,「加之她收了那把鬼劍當本命劍,那把劍在她神魂震盪時,幫她守住了最後的意志……她恐怕也撐不過來。」
眾人都不禁嘆了口氣。
最終,沈長玉道:「不管怎麼說,我們都要找辦法幫雲黛治療,如今神都聖主之位更迭換代,十四州短時間內不會再亂了,也不會有人想趁著這個時機來找我們萬仞閣的麻煩。」
另外幾位長老也跟著點頭。
許溪之憂心忡忡地道:「雲掌門畢竟是劍主,我相信她能撐過來的。」
幾名長老在掌門居的院子裡討論著,而這時,突然又有一道遁光落下,一個人出現在了幾人面前。
「齊師兄。」殷蝶見到那人後,不禁喚了一聲。
雲黛前去神都參加蓮燈節時,齊霄便獨自回到了萬仞閣,向眾長老說明了身份,又去了玄誠子的墳前祭拜。因此他這段世間都是待在萬仞閣的。
「各位長老,」齊霄道,「我倒是想了個辦法能讓雲黛暫時從消沉中走出來,只是這個辦法可能治標不治本。」
沈長玉蹙眉:「先說來聽聽吧。」
……
雲黛再次醒來時,屋中已經沒人了。
她睜著眼睛在黑暗中躺了片刻,才伸手向身旁摸索而去,她的手掌很快就觸及了那個冰冷的劍匣。
雲黛的手掌慢慢撫過,她很快便將劍匣打開,將手探了進去。
雖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當她的手指碰上醉流鳶的殘劍碎片時,她還是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那種疼痛的窒息感令雲黛幾乎有些崩潰,她的手也不自覺顫抖了一下,那殘劍的鋒刃便重重割破了她的手指,可雲黛並未將手收回來,而是用力握緊了那枚鋒利的劍刃,感受著利刃陷入掌心的疼痛。
血一滴滴地從她掌心與指縫滲出,雲黛安靜地坐在床邊,一動不動。
她突然便想起,今生再見到斬月後,他曾對她說過的那句話。
他說:「若你哪天不要我了,我一定會離開你。」
他無法將自己身上的詛咒說出來,便只能用這樣語義不詳的方式告訴她,她那時為何會那般遲鈍?竟完全沒反應過來。
雲黛的五指更用力的收緊,於是那枚殘劍碎片便幾乎完全陷入了她的皮膚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