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黛沒有回答,因為眼前這座陣法,她是見過的,在斬月過去的記憶中,靈鑄在煉製醉流鳶的那三十七年中,斬月便是被關押在了這座陣法中,日日受著最痛苦的折磨。
雲黛慢慢移動視線,看向了不遠處的靈鑄,而在這期間,鬼劍渡厄也被她換到了右手之中。
「你那是什麼眼神?」靈鑄看著她,「你是想殺我嗎?」
「你覺得……你真的能辦到嗎?」她饒有興地看著雲黛,「你來此找到我,不就是想要修復醉流鳶嗎?你若將我殺了,你覺得這世間還有誰能修復得了那把劍?」
靈鑄的話讓雲黛的手微微顫了一下,她沒想到她竟一下子就看出了她的意圖,她就聽她道:「小丫頭,其實我也不是不能幫你修復醉流鳶,畢竟這把劍可是我靈鑄此生最滿意的作品,只不過……我是有條件的。」
「雲黛!」斬月在陣法的壓制下,連說話都變得有些困難,但他還是強撐著站了起來,「不要聽她的!她很危險!立馬殺了她!」
雲黛偏頭看了斬月一眼,但她卻什麼都沒說,只是沉默地攥緊了手中的劍。
靈鑄笑道:「我的條件其實很簡單,我想要你的身體。」
「你只要自行掐滅神魄,將你的身體給我,我自然會將醉流鳶修復好,」她眼底的笑容中充滿了惡意,「誰讓我自始至終,都只是想擁有這把天下第一神劍而已呢?」
這個瘋狂的女人笑盈盈地凌空盤腿而坐,她單手撐起下巴,認真地看著雲黛:「小丫頭,我當初給斬月定下的詛咒可是『凌遲而死』,他為了你連凌遲之死都能忍受,你怎麼就不能為他犧牲一下呢?」
「既然彼此相愛,就該彼此付出才對,你怎麼能讓他單方面為你犧牲呢?」
她那充滿了惡意的語氣轉而又變得很溫柔:「放心地把你的身體給我,我會修復好他,也會對他好的。」
「當然……」女人說到此處卻又突然話峰一轉,「你若是不答應,我也可以在你面前,再將他一點點地折磨死。」
她食指輕飄飄地一指,那圍繞著斬月生成的陣法突然就閃爍起了光芒,無數電弧雷光跳動,瞬間纏上了少年的身體。
靈鑄不知是用了什麼法子將殘劍之中本該魂飛魄散的斬月召喚而出的,他的狀態並不好,自出現以來便一直強撐著,如今被雷光攻擊後,他再支撐不住,整個人都栽了下去,一道道焦黑的血痕在他的身上出現,像是雷電交織而成的鞭子,抽打在了他的身上。
但或許是為了不讓雲黛擔心,斬月始終咬著嘴唇,並未發出任何聲音。
「你住手!」雲黛露出了慌亂之色,她想上前將斬月救出來,卻深知自己是無法破開那道陣法的。
可是,為什麼會這樣,如今的靈鑄不過是一縷殘魂,而她將她拖入之處,也是用於奪舍的夢境罷了,她已經恢復了修為,與靈鑄的差距不該如此大才對。
難道真的是因為,她的本命劍,都是由這個人煉製的,所以她根本不可能打得過她。
靈鑄無法收服渡厄劍和醉流鳶,並不代表她不強,只是那兩把劍頗為桀驁,不服她管教。
女人手指微微一收,於是那些彈跳著的雷光便停了下來,斬月匍匐在地上,劇烈地喘息著。
「他還沒那麼快死,」她笑道,「我們有的是時間慢慢考慮。」
「雲黛!」斬月用力捏緊了拳頭:「不要聽她的話,你根本沒必要為我犧牲,你根本……沒那麼喜歡我不是嗎?」
「你不需要感覺愧疚,更不必用犧牲自己的方式補償我,」雲黛扭頭向陣法中的少年望去,就見他正在用一種近乎於絕望的眼神看著她,「若是不能見到你,我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他話音落下的同時,雷光便驟然跳動而起,如鎖鏈般地再次將他纏繞禁錮,斬月再次倒在了地上,他緊抿著唇仍是忍不住發出了輕輕地嗚咽聲,但他的眼睛卻始終望著雲黛的方向,目光是從未有的堅定。
雷光消散後,少年便喘息著,用顫抖地聲音咬牙切齒道:「雲黛!你若是敢答應她,我不會原諒你的,我絕對不會原諒你的!」
雲黛看著斬月,她突然道:「你為什麼會覺得……我沒那麼喜歡你?」
少年微怔了一下,因為劇烈的痛苦,他鬢角的髮絲已經被汗水打濕了,那雙金色的眼眸仿佛沁了水般的明亮,可雲黛卻沒再對他多說,而是再次轉頭看向了不遠處的靈鑄。
她的右手抬了起來,渡厄劍的劍尖也順勢指了出去,但下一刻,她卻五指一松,渡厄劍也應聲掉落在了地上。
「雲黛!」斬月的眼底又出現了濃郁的絕望之色,他幾乎想不管不顧地從陣法之中衝出來,可那牢固地防護層卻死死地擋住了他。
靈鑄大笑了起來,笑得極度瘋狂:「很好!我就知道你不會讓我失望的!」
雲黛也笑了,也是在這個瞬間,她身形突然一陣模糊,整個人便從原地消失了,眨眼間,她就又出現在了靈鑄面前,在這個瘋狂的女人反應過來之前,她已經握緊拳頭,一拳朝著她的臉砸了過去。
靈鑄始料未及,更沒機會躲閃,於是,「砰」的一聲,她就被這一拳砸得倒退了出去。
雲黛攻勢未收,拎起靈鑄的領子便直接將她推倒在了地上,原本囂張的靈鑄在此刻卻突然變得脆如紙片,根本無力反抗,輕易便被雲黛壓制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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