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自沉一把拉住他的胳膊,蹙眉问道:“为何?能否请李兄详细说说,我从上京来,路途遥远,实属不易,买卖做不成也就罢了,可也不好毫无缘由。”
那李信看了眼天色,席地而坐道:“天不早了,所有人都要吃饭了。”
他抬眼看向宗自沉:“那我就快点和你说,你也快些走,别耽误了我吃饭。”
宗自沉颔,也席地坐在了门檐下,李信因此多看了他几眼。
“你说你从上京来,那是要把买卖做到上京?”
宗自沉实话实说:“并不打算做到上京,此行目的北都。”
李信瞳孔微睁了下,又伸了个懒腰道:“那你更做不成了,你要是卖到其他地方,过个两三年没准就可以了,但是北都不行,时间不确定。”
他有些嘲笑的侧头看向宗自沉:“对了,你是不是和所有的地主都说了要卖到北都去?”
宗自沉皱着眉点了点头。他确实都说了,可卖到何处,是他的事情,和富农们有什么关系。
李信打了个哈欠,他今天为了去农田起的非常早,现在突感又累又困。
他加快了语说道:“你不理解这里面的东西,我现在和你说。”
“去年开春的时候,从北都来了一个商户,也说要和我们做粮食的买卖,也不止北都,从南边也来了几个。”
“可那南边给的价格实在太低,我们啊,就选了北都来的商户。”
他像是回忆了过去:“唉,但那北都的商户刁钻的很,让我们卖粮又让我们将粮送到和河州交界洛春郡。”
“我们原本是不答应的,可是上下一算,卖给北都的商户还是比南边的赚,就答应了他。”
“那人也是个大方的,比南边的大方了不止一点,爽快的付了定金,让我们把货运给他之后,再付剩下的钱,只不过在走之前让我们签字了协议,如果没有按规定的时间送过去,要付三倍定金的银子。”
宗自沉见李信突然抱住自己的头,懊恼道:“结果河州和洛春郡交界处有个叫邻水洼的地方多年沉寂的山匪突然冒了出来。”
他重重叹了口气,充满悔恨:“结果粮没了不说,还倒贴了别人钱。”
他抬起头,眼中充满愤悔:“所以我们痛定思痛,不打算和商户做粮食买卖了,南边的小气,北边的奸诈,我们怎么就想起来同意写那种玩意。”
宗自沉听完他说的,心里猜测应该那次损失了很多,否则不可能这样彻底和粮食商户切断。
李信起身准备关门,他说完了,要赶宗自沉走了。
宗自撑着门说道:“如果我给你们定金,只是希望你们留住一定量的粮食,不需要你们将粮食运到哪里去,不出一个月就有人带着剩余的银子和你们钱货两讫。”
“李兄这样你们可以和我做这笔买卖吗?而且我敢保证出的价就算没有北都的商户高,但绝不比南边的低。”
闻言,李信关门的动作一顿,看着宗自沉,良久他道:“我要关门了,你明天再来吧。”
在最后关门前,他还说了一句:“你要运往北都,邻水洼是必经的地方,就算我们卖给你,你也不一定运的过去。”
宗自沉看着面前关上的门,细细思索富农们的态度,典型的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但是在银子面前,他们还是会动摇的。
只是他今天差就差在连开口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宗自沉转身上了马车,思考着那邻水洼如果真有频繁劫掠的山匪,那还真是个问题。
他托着腮,想着要不找景王,问问他能不能查到有关山匪的事宜。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