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辛寿皱了皱眉问:“你们怎么来了?”
孙戴芬最擅长打感情牌,连忙招呼几个小孩子,“楚城和楚平愣着干什么,快跟爷爷问好,你们几个小不点,也快叫太爷爷好啊。”
一顿虚情假意的问好声响起,楚究充耳不闻。
孙戴芬问:“嫂子呢,怎么不在家吗?”
楚究:“我妈出国散心去了。”
孙戴芬再寒暄了一阵,才切到了正题,“对了,阿究,你叔叔怎么一大早就被人给带走了,说是配合调查,到底出什么事了?你能不能帮忙打听打听,搞得我挺担心的。”
孙戴芬说完朝楚城和楚平使眼色,楚城和楚平一百个不情愿跟楚究求情,但别无他法,只好说:“大哥,我爸爸上次挪用的钱也补上了,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吧?”
楚城和楚平企图暗示楚究上次堵漏洞的钱是他们卖了别墅垫付的,让楚究卖个人情。
楚究冷淡道:“哦,公司年度盘点,账目和合同之间出入有点大,我报的警,你爸只是去协助调查,如果没有什么猫腻,很快就会放出来了。”
楚城和楚平本就心里有鬼,听到是楚究搞的鬼,立刻跳起来,“你报警抓我爸?”
楚究慢条斯理喝咖啡,撩起眼皮看了这两兄弟一眼:“这些账都是经他手,他要配合调查,不是抓。”
楚城和楚平立刻找到了救命稻草,转向楚辛寿,“爷爷,你看看啊,我爸爸挪用过公款,也是上次给您修花园用的,但我和楚平都给补上了,现在大哥还抓着我爸爸不放。”
孙戴芬对钱很敏感,听到兄弟俩这么说就气坏了,“那些钱是你俩垫付的?为什么不说?你爸后来又垫了钱!”
楚城和楚平:“……”
楚究冷眼旁观,默不作声。
楚辛寿冷淡道:“阿究,你怎么报警抓你亲叔叔?他挪用的那些钱,填上就好了,一家人,你这是在做什么。”
楚究摇了摇头:“填不了,后来垫的那些也填不了,叔叔做的那些事,要不是我早发现,楚氏现在已经破产了,二婶您深居简出不知道就算了,楚城和楚平不应该不知道啊,我还在纳闷,公司明明有很多生产线,有些业务可以自己生产,却都选择了外包,费用是自己生产的五倍,公司大项目由我把关你们动不了,小项目却一个接着一个丢标,中标的公司方案和原来的大差不差,东南亚的市场我们都啃的下来,怎么自己本地的市场却不断流失,从边角料开始一点一点蚕食,你们家在外头的那个小公司,叫什么嘉远有限公司,据说快要上市了吧。”
楚城和楚平脸色大变,他们一向小心翼翼,从边角料开始挖掘,加上该打点的人都打点了,他们
也没打算瞒楚究一辈子,只是想着等到公司上市后骗一波投资,楚究发现了整垮他们,他们也不亏,若整不垮,他们也赚了。
没想到还是早早被楚究发现了。
楚辛寿的脸色也不好看,他一辈子虽然没多待见楚究母子,但是分裂楚氏他是坚决不同意的。
楚究想了想又说:“不对,二婶不应该不知道,嘉远有限公司的老板好像是你娘家人。”
孙戴芬脸色大变。
楚辛寿也不怎么瞧得上孙戴芬,闻言便破口大骂:“楚先贤做出这种事,去坐牢也是活该,你们家呀,一直就想着分家,想着把楚氏卖了,中饱私囊,还去外面成立公司挖自己家的墙角,你们活该!”
楚城和楚平傻眼了,没想到楚辛寿居然替楚究说话。
他们被楚究坑了钱,本来就一肚子气,没想到眼看快要上市的公司也要黄了,楚城受不了这个气,也跟着破口大骂:“你这个老东西,还不是因为你,如果你把你那点股份给我家,我家至于在楚究面前伏低做小?你一直拿着你那点股份吊着我爸,你压根儿就没想过给我们家,上次还说楚究如果跟左星河结婚,你就把股票给楚究,你个老不死的。”
楚城一开口,楚平也不甘落后,也开始骂,“你有这本事,怎么在大伯去世后不接管楚氏,而是让楚氏落到了周玉荷这个女人的手里,一点话语权都没有,什么事都做不了主,什么事都管不了,天天说些不痛不痒的话挤兑别人,有什么用!要不是你是爷爷,手上没有那点股权,谁搭理你这个看不死的。”
楚城和楚平从小就被楚究摁在地上摩擦,长大了又被楚究秒杀,被楚究摁着没一点脾气,潜意识里对楚究有恐惧,不敢挤兑楚究,但气憋久了总要宣泄,楚辛寿正好凑上来倚老卖老,就如炮灰撞到了枪口上,管他是爷爷还是奶奶。
柿子总归要挑软的捏。
楚辛寿气得浑身发抖,除了语无伦次骂畜生、王八蛋、不肖子孙之类的脏词,根本骂不出别的。
楚城和楚平也在气头上,一口一个老不死、没本事、守不住家的玩意给骂回去。
都说最亲近的人最知道怎么伤害人,两方人马互殴,猛戳对方痛处。
楚辛寿气不过,拿起桌上的碗就往楚城的身上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