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尝试了各种办法,看到眼睛酸痛,头晕脑胀,都没能将这块黑斑清理掉,此刻的他痛苦万分,由开始的欣喜和沉溺变得有一丝难以言喻的痛恨。
它不再完美了!
也许把它卖给秦封,这件事结束就好了。
可纵使有万般后悔,他已经回不了头了,他的视线几乎离不开玉佩,放着怕碎了,拿着怕化了。
头一次,他的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怅然若失,完美无瑕,黑斑的存在是不被允许的。
一整天,他都在为这块黑斑斗争着,不吃不喝,只感觉到全身的气血翻涌,他终于体力不支,躺倒在床上。
此刻的他头晕眼花,只感觉浑身将要虚脱,黑斑像一根尖刺给予了他沉重的一击。
夜幕来临,他最期待的便是玉佩能够呈现出蛇的样子,这或许是支撑他走下去的唯一动力。
遗憾的是,当他打开整屋的灯光,再次拿出玉佩时,整体形态未生丝毫的改变。
他只感觉深陷泥潭无法自拔,慌张打开强光手电,上下左右仔细查看,那黑斑更加明显了。
他身体绷得像一块硬纸板,心脏像是被割开一刀,到了这个时候,他决定咨询店主,为什么这枚玉佩还未呈现出蛇的形态,为什么还会出现瑕疵。
“按照商品说明,一切都会解决的。”
“我投入了这么多,为什么还未达到效果,反而还出现了缺陷?”
“要么你放弃进化,保持现状,要么继续,不过我建议你放弃,适可而止,适当与物品保持距离是好事,有些东西注定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他很想骂出声,但事已至此,不能回头。他完全无法接受店家提出来的建议,如果只是摆在那,当一个花瓶,不去触碰,他恐怕一刻都熬不下去。
最后一次,他心里劝说自己,这次玉佩一定能够达到完美形态,一定要呈现出蛇的样子,尚存的理智告诉他。这件事情从始至终就是一个泥潭,自己已经陷得太深,无法回头。
这次的支付金额是元,他想到了自己的父母,父母一直因为他的不务正业而忧急,虽然家境殷实,可这些年沉迷于各种收藏,浪费了家里不少钱财。
他假意向父母袒露创业的想法,为了让他们相信,还办理了营业执照,很快,他就从父亲那里骗来了4o万启动资金,谎称自己以后一定要踏踏实实做小本生意,再也不去碰那些玩意儿了。
钱一到账,他就迫不及待在一个夜晚支付了蛇鱼玉佩升级用的资金,这次巨额的支付完全是在他冲动至极的情绪下完成的,他不能再等了。
睡觉前,他放弃了将玉佩放在保险柜中的想法,因为他已经无法承受与这件宝贝的分离之苦。只有放在手掌中,细细把玩,他的心才能获得片刻的踏实与安宁。
那温润的触感,分毫毕现的纤细纹理,高低错落的形状,更胜少女的肌肤与轮廓,他不敢再去看玉佩,因为那里潜伏着一块黑斑,一个随时能要命的刺杀者。
在辗转中感受到它身躯的每一丝变化,这些都是用金钱的高昂代价所换取的,如果这一切没有任何改善,他无法想象自己将陷入怎样的崩溃。
在这种恍惚的状态中他一直熬到天亮,醒来时,却现抓在掌心的玉佩竟然不见了,一瞬间,他跳了起来。
一种巨大的失落感和懊恼感像海啸一般袭来:
“我怎么能把玉佩搞丢呢?那可是我的命啊!”
他在心中反复质问自己,忍不住用拳头敲击脑袋,想通过此种自残的方式表达心中强烈的悔恨之意。
窗外的阳光正盛,视野渐渐有些模糊,他竭力瞪大眼睛寻找玉佩,眼前像笼罩着一片刺眼的雾。
一片淡淡的青色在极目尽头,向窗台攀援,那竟然是一前一后的两条青白色的鱼,他们渐渐向上游走,想要冲出窗外。
两条鱼的青影荡在玻璃窗上,他慌乱地扑过去,想要抓住它们,却又抓不住,视野渐渐清晰了一些,这才觉那只是两道虚影。
一刹间,他意识到自己产生了某种幻觉,这才看到躺在桌子腿边的蛇鱼玉佩,在窗外透进来的阳光下,闪烁着莹莹的白光,玉佩在此刻竟有了两道鱼形的投影,随着窗外摇曳的树叶晃动,光线的角度也随着树叶变化着,随意投射出去的鱼形影子也在墙壁上和窗户上游走。
那种失而复得的喜悦充斥着他的全身,将它拿到阳光通透的阳台上,直至看清它的全貌,这两条鱼似乎动了动鱼鳍,张了张嘴,在此刻仿佛产生了某种生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