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直白?的夸奖让宋小姐再次脸红,但同时心中有一种莫名?的悲伤,让她眼眶发酸。
她抹了抹眼睛,不是很理解:这是怎么了?
谢宴楼牵着她,跪在堂前主位空座的蒲团上。
她自?己兼任傧相,唱赞礼。
“一拜天地——”
两人转身向外,面向广阔天地,虔诚地拜了下去。
直起?身后宋小姐忍不住朝她笑了笑。
谢宴楼攥着她的手微微用了些力。
两人面朝主座。
许久,等到宋小姐疑惑地看向她时,谢宴楼克制的带着轻颤的声音响起?。
“二?拜高堂——”
一声枪响。
她的头深深地磕下去。
枪声炸在耳边,宋成绮以为?城外交火,本能抬手护住身边的人,却摸到一片温热的黏腻。
她皱了皱眉,循着自?己的手看去,红色的血像是泉水,从掌下的枪洞里不断涌出来。
很快从手心浸到她的手背。
宋小姐茫然的眼神充斥着大颗的泪水,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越过谢宴楼跪在地上的身影,院门口宋司令举着枪的手放下,宋妈妈站在他身边,目光不忍。
一切的声音都静止,变成一部默片。
宋妈妈嘴唇张合,没有声音,身后的警卫兵上前将宋小姐和?谢宴楼分开,宋小姐不断地挣扎,手碰到却一次次被?拉开,巨大的痛苦令她跪倒在地,眼泪反而成了最苍白?的东西。
悲痛的最后,她紧紧攥着从谢宴楼衣袖扯下来的一块布料,昏死过去,被?带离了别院。
镜头从门框往里拍,圈出四四方方的一个框,谢宴楼一身红衣倒在屋子中央,身影不断地拉远、拉远,直到成为?红色的一个点?。
屋前挂着的两盏红灯笼随风摇晃,映得月色更加惨白?。
……
1937年11月12日,上海沦陷。
“后来呢?”
那个下午,二十岁的殷惊鸿坐在满头华发的老太太对面,下意识追问道。
老太太沉默了许久,说:“她醒过来的时候已经上了船,身边坐着她的母亲,有时候人的大脑有一种很神奇的能力,她失忆了。不仅把上船之前的事忘得一干二净,连带着和那个人的回忆,也像清除了似的,根本没有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