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若水也想不通。
她悄悄抬眼看厉君庭,每一次都不超过一秒,而厉君庭的目光直视,好像没有察觉她的目光。
在她走进教堂前,江砚丞告诉她,厉君庭是厉氏集团的掌权人,外界传言,他逼死了自己的亲生父亲才坐上总裁之位。
他做事雷厉风行,不近人情且手段狠辣,掌权区区三年,就把厉氏做大十倍。是整个帝京,乃至全帝国敬畏却又惧怕的商业奇才。
在教堂初见他时,觉得江砚丞夸大了事实,可是看他对待家人的态度,又觉得不是空穴来风,而他对她态度随和,又不像江家两姐妹描述的那么“可怕”……
“看够了?”
冷淡的嗓音打断了苏若水的思绪,下一秒,她被抛到了柔软的serta床上。
苏若水还没来得及坐起来,就被男人压住。
他的手臂撑着她身下的柔软被褥,将她牢牢束缚在他的怀抱中。可是姿势如此暧昧,他的眼神却像冰块,冷透人心。
苏若水讷讷无言,她就像一只被猎人围困住的猎物,无处可逃。
他是这样一个捉摸不定的人,上一秒还宛如春风般和煦,现在又如同一块顽石寒冰。
“厉少……”苏若水不敢和他对视,不多时就垂下眼。
她的一声“厉少”不像是女儿家在撒娇,倒像是困在网里的猎物在求饶。
下一刻,苏若水的下巴被捏住,她被迫和厉君庭对视,两双眸子交织,他强势,她弱势,恨不得立刻逃开。
“你很怕我?”他唇边扯开一条直线,“多大的胆子,才敢和江敬安交易,居然还会怕我。他告诉你什么?”
他知道她为什么而来!
苏若水咬了咬下唇,这一刻,她感到无力,江敬安是猎人,厉君庭也是猎人,不管面对谁,她都是无力挣扎的可怜猎物。
她的命运,从不曾掌握在她自己的手里。
这么一想,霎时就有几分凄凉,可是苏若水知道,自怜自艾是没有用的。
“他说,只要嫁给你,就让我妈妈治病。”苏若水说了实话。
“那他有没有告诉你,你要嫁的人,是全望京的女孩都不敢嫁的‘恶魔’?”
他的眸光里荡着苏若水看不懂的情绪,她的心口竟然微微抽疼起来,也不知道是在心疼自己,还是在心疼他。
“知道。”她点不了头。
苏若水没把心里话说出口,她觉得,或许别人说他是恶魔,可是他今日所作所为,是在帮她。
她的回答让厉君庭大为意外,可是他又觉得可笑。
难道她是舍身的耶稣吗?不过是一枚棋子,江敬安和他都是下棋人,她一个棋子,却有棋士的气派,真是可笑。
虽然可笑,却有点意思。
他俯下身,在她的耳侧窃窃私语,如同对待情人耳语那般,却说着让她战栗的话。
“那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叫我“恶魔”么?”
“知道。”苏若水的手指紧紧攥着身下的丝绸被褥,身体紧张得弓了起来,“他们说……他们说你逼死了自己的亲生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