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违了。
赵子殷心中突然生出如此的感慨。
想当年,赵子殷为了区区一个外门弟子位置,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奔波。后来,更是赔上了不知多少人情债,才拜在丹秋子门下。结果嘛,不太美妙,赵子殷被当作了棋子。
前世的一切,恍然如梦。
今生的一切,似梦非梦?
地藏殿主动收他的二儿子为入室弟子,赵子殷本能想拒绝,但是,在将要开口时,赵子殷又是迟疑了。
望着拿捏不定主意的赵子殷,青泉寺住持没有催促,他相信面前的赵施主会做出最合理的回复的。因为,像赵子殷这等求学白鹿书院,又是在唐国公亲侄刘元德手下当差的人,不可能对修士界没有丁点耳闻的。
而一旦对修士界有耳闻,那么,蓬莱仙门的大名,以及它所代表的一切,会让多少人恨不能投身其中呢?
拒绝?
除了傻子,怎么可能会有人,对蓬莱仙门的青睐拒之门外啊。
青泉寺住持能沉得住气,赵子殷的情绪却是浮燥了起来。片刻后,似乎拿定了主意一般,他道:“小儿能拜入大师门墙,成为入室弟子,实在是赵家之幸事。”
“只不过……”
赵子殷正了正神色,理了理衣冠后,对青泉寺住持拜一礼,严肃说道:“还望大师准许,小儿修行浅显法术,暂不入道。待他年,小儿及冠后,由他决定他之将来,是入道寻长生?还是出世做凡人?”
赵子殷想,最早也要舞勺之年十五岁时,次子才会举行冠礼。
如果那时候,次子真是一心向道,攀寻长生之路,那么,他这做爹的成全。如果次子不愿意修道,想在红尘之中打滚的话,走仕途也罢,做百姓也罢;目下的法子,总是一条退路。至少,未入道,未打破本命之气,一切都有挽回的余地。
赵子殷认为,他的次子不会像他前世那么蠢,一条道走到黑的。
“既然是赵施主的一片慈父心肠,老纳自然没有不允的道理。”青泉寺住持笑得叫一个和善。
“那小儿能否养于家中?”赵子殷问道。
“待老纳的徒儿到起蒙念书之时,再入寺中由老纳授课传业。与学院读书,寄宿之事,无甚区别。赵施主,完全无需过多担心。”青泉寺住持解释清楚了赵子殷次子的课程安排问题。
赵子殷一听,再次谢过。随后,告辞。
待禅室之内,剩下了青泉寺住持时,屋内,突然响起了木鱼声。
稍倾,一位披着□□的禅师,在幻影之间,出现在了青泉寺住持的近前的蒲团上坐定。
这位新入室内的禅师,正是杜明月早产时,打断了李素素施法的讲经禅师。
“师兄,您为何要插手?”
“玉清宫跟斜月阁联手了,主持这次盟约的人,是剑盟。”青泉寺住持慢慢的讲出了一个惊天动地的大消息。
“什么?”
怨不得讲经禅师这么吃惊,因为,三家若联手,可谓是定天下大半兴亡事。要知道,剑盟是六大派的龙头之首,可谓是中原之地中,说一不二的大派。
剑盟与蓬莱仙门、斜月阁眉来眼去?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了,大梁朝的江山社稷一定哪里出现了大问题。以至于,大梁朝背后的头号支持者,剑盟在思退路了。
“虽说,释宗道宗同属蓬莱仙门。但是,两宗之间,道法不同,一直是争主次之分。此回,玉清宫想入争龙局,干咱们何事?”讲经禅师在心神动荡后,很快又恢复了平静。长生,长生?
对于修士而言,除了长生事,世间再无二事。
天下再是动荡,社稷再是不安,那是凡人生活的俗世。与隔绝其外的修士界,并没有什么大的干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