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间,青檀挥刀砍向李虚白,韦长生真是做梦想不到她会有此动作,更想不到,李虚白竟然没有躲!
即便他只有三成功力,避开这一刀也丝毫没有问题。
韦长生大惊失色,飞身跃起。一念之差,其实已经迟了。青檀出刀快??闪电,若真的要杀李虚白,他根本来不及救,还好,她只是割了一片衣角。
韦长生落到李虚白身后,听见了青檀的最后几句话。不是吵架,而是决裂!他吃惊的看着青檀一骑绝尘而去,随即李虚白捂着胸口,喷出一口血。
韦长生急忙上前一步伸手扶住他。李虚白嘴角挂着血丝,越发衬得脸色苍白如玉。
「你们怎么回事?」
李虚白用袖口擦了一下嘴角,挤出一丝容色惨淡的笑,「她在榷场碰见了秦老爹,知道我才是夷微。」
韦长生不解道:「知道你才是夷微,她难道不该高兴么?夷微击杀北戎骑兵,是百姓心中的英雄。」
李虚白苦笑,「她说我不该一而再再而三的骗她,说我不该在知道她的身份后,没有马上让她和母亲相认。」
韦长生急声道:「你为何不告诉她,你找到邓瘸子后,即刻就让秦老爹暗示她去京城。还有,也是你将邓瘸子在京城的消息,透给了江进酒和杨昭。不然她那么容易找到邓瘸子?」
李虚白黯然道:「让她怨恨我也好。我既然命不久矣,何必拖累她。」
韦长生皱眉怒喝,「谁说你命不久矣,你养好身体再试一次,焉知不会成功?」
李虚白轻轻摇头,「韦叔,原本我仗着自己内力高深才有自信去赌一把。试过之后才知道,难怪这么多年,没有人能练到第十阶。我这次九死一生才活下来,下次不会有这么好的运气。」
韦长生斩钉截铁道:「胡说!你倒霉了二十年,老天总会给你一次好运气!」
李虚白自嘲的扯了下嘴角,「我唯一的好运气,大约就是遇见她。」
他用掌心压着心口位置,强逼自己平静,「其实这几个月来,我每日都在挣扎,一面提醒自己不要那么自私,明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就不要去接受她的爱意。可一面又想到自己??二十年来都过着痛苦不堪的日子,为何不能在最后的日子对自己好一些,自私一些。」
他缓了口气,「这样也好,她彻底断了我的念头。」
韦长生叹口气,「你就是心太善了。那么多娶妻冲喜的男人,又有几个病好活下来的?」
李虚白转过身,望着榷场的方向,「北戎和大周即将要有一战。我不愿为赵镇父子效命,对功名利禄也毫无兴趣。可萧元盛是我的挚友,若我有生之年能帮他得偿所愿,也不枉和他相交一场。」
他身为男儿也有铁血雄心,马革裹尸战死沙场也未尝不是最好的结局。
瑜贞和亲是导火索,必将激起北戎和大周的冲突,只是他没想到这一战来的那么快。
他们翌日一早就离开了雁回城,并不知驿站内的冲突已演变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卢燕儿的尸体被韦长生送回驿站,恰好赵斐接到消息,匆匆从衙署赶过来。
他并不知道前来雁回城的公主已经被掉了包,之所以坚决不肯让医官验尸,是觉得恩冲此举不仅羞辱瑜贞,也有损大周国体。他也不信瑜贞能胆大包天到这个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