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全程冷漠,就好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苏小姐,我看你也不差钱,化疗吧。」
「化疗能争取多活几年。」
「你还年轻,又读过好大学,怎么在化疗这件事是如此执拗的不肯呢。」
主治医生站在我的病床前,眉头紧锁,他一直都在苦口婆心地劝我。
从诊断出骨癌到现在,我摇了摇头,看着窗外的枯叶。
风吹起时,那些枯黄的叶会随之掉落在地上,就像人的生命。
或许我跟阿澈原本就是这个世上多余的人。
我们不该出生的,阿澈的生命停在了24岁那一年。
他陪我过了23岁,却没等来33岁。
我比他运气好那么一点点,在32岁这一年等来了无药可救的绝症。
我也没等到33岁。
33岁时,苏若若和陆盛澈都没有家的。
医生摇头叹息离开,或许医生都见不得患者不爱惜生命的样子。
可是我是真的不想活了。
这些年,够了。
其实我怕疼,来医院能缓解只是我在自欺欺人的。
缓解不了了,骨癌晚期,什么样的特效药都用了,身体早就产生了耐药性。
所以没用,来医院只是想死后有人收尸。
我也签了自愿捐献器官的协议。
这样我死在医院以后,我的器官会留在人间。
同样有人替我收尸。
我不想麻烦哥哥了,从小到大我麻烦他很多次了。
就是这么简单,没有什么家国大义,只是捐献后,有人安葬收尸。
陆盛泽不将我碎尸万段就行了。
他不会给我收尸的。
翻来覆去的疼痛一阵接一阵地席卷。
我在忍受疼痛的同时也在胡思乱想。
我想就这样死了。
但是不行,离婚协议没拿到。
我跟阿澈都命不好,生命的尽头两个人都疼得死去活来。
阿澈是意外车祸,因为多管闲事,他救了一个小女孩。
那天他在ICU抢救一天一晚都没有推出来。
我哭到崩溃又绝望,从未那样害怕过。
哪怕现在自己要死了,我也一点都不怕。
那个时候医生出来了,阿澈没有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