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你,我就得死。”谢礼回答他,“可我不会死。”
沈城隍一笑,专注地盯着谢礼:“你很自信。”
谢礼点头,神情与方才一致,并没有因为别人似乎有些阴阳怪气的夸奖就否认退却,他淡淡地说:“不信自己,又怎么去信别人。”
沈城隍一笑:“少有人能在生死存亡面前还能如此自信,我很欣赏你,可是……你们确实要死了。”
听着沈城隍的话,又看着外边的天色,余可开始有点着急,尤其看这架势他礼哥要和这城隍聊起天来了。
他着急得坐立不安,脚一直抖动个不停。
“这样吗?”谢礼不咸不淡地看了沈城隍一眼,又扫过余可的腿,转头轻声安抚他,“不用担心,我们已经通关了,现在只等揭开最后一个谜底,就不用担心中午的第三次抽卡了。”
余可先是“嗯?”了一声,反应过来谢礼在说什么后,脸上的表情马上成了“??????”
谢礼点点头,给了他肯定的答案:“我们面前的人确实是城隍,可他只是曾经的城隍。”
“蛤?”余可懵逼了。
沈城隍听见这话笑得更灿烂了,他夸奖了一句谢礼:“有意思。”
谢礼也跟着他笑了起来:“其实只要‘城隍大人’回答我三个问题,一切就清楚了。现在就看城隍大人愿不愿意回答我的问题了。”
“我也好奇你是在诈我,还是真的知道了什么。”沈城隍笑着说,“所以你尽管问。”
余可拉住了谢礼,小声问:“礼哥你说的是真的吗?”
谢礼回答他:“非必要我从不说谎。”
余可:“……”所以现在是必要还是不必要?
他搞不明白,只好低头开始抠指甲,边抠边听。
谢礼目不转睛地打量着沈城隍,问:“‘城隍大人’,您真是将我们请入的人吗?”
沈城隍听见问题愣了一下,又突然笑了,他正欲讽刺对方几句,却听见对方已经回答了问题。
“当然不是。”谢礼虽是自问自答,语气却十分肯定,他仍旧看着城隍,一句一句慢慢地说,“城隍大人不是重伤,一直未清醒么?再加上失了证明身份的城隍印,该如何联系天庭的人呢?这是疑问一。”
“疑问二,既有能力联系天庭,那给阿灯递个消息不难,为什么却又放任阿灯为你牺牲?不是城隍做不到传递消息,就是没做,或者做了其他事,左右不过这三种情况。若是第一种,那自然不可能是‘城隍大人将我们请来,若是第二种或者第三种,呵”谢礼浅浅地笑了一下,“城隍既然连给阿灯传个消息都没做,还会向上面提议让我们来替你完成一个‘救回阿灯’的请求吗?”
沈城隍略有失望,他直摇头,说:“这只是你的猜测,且猜测的内容太过虚浮,虽看起来有道理,可也仅仅只是有道理而已。我随便一个理由就能推翻你的这番推断,譬如我可以说,当时我有其他事情在做,可后面现这样会让阿灯牺牲,就后悔了,这才让你们介入救回阿灯。”
“是有这种可能,但也仅仅只是可能。因为”谢礼并没有因沈城隍的否定而改变姿态,他依旧微微笑着,“‘城隍大人’的行为举止、想法请求,从来不是这场游戏的重点。”
沈城隍目光一凛,气势乍起,压迫性十足地问:“你说什么?”
谢礼不闪不避,说:“现在要请‘城隍大人’回答我第二个问题。为什么不在怀仙镇的沈家人、庆丰县二夫人的娘家人、以及我面前的‘城隍大人’你、都死了?”
余可吓得蹦了起来,哭笑不得地看着谢礼:“礼哥!你别讲这种中式鬼故事好不好!人好好在这呢,你就说人死了!这也太吓人了!”
“我下次注意。”谢礼回答完他,又望向不说话正盯着他的沈城隍,又无奈地笑了一下,说,“看来这个问题,还是得我来分析了。”
“正如城隍大人所说,我很自信,所以我历来相信自己的直觉,这让我小小吃了一个亏。”
谢礼脑海中突然一阵急促的疼痛,他眼前一白,一下子周围的一切都模糊不清了,他面上没有显示出任何异样,只稍稍停顿了一下,很快继续说:“选取身份卡时,直觉告诉我沈大少爷的身份是关键,但因个人原因,我没有选择这张身份卡。若选了,这游戏会有截然不同的走向。”
“后悔是世界上最无用的情绪,因为那没有任何意义,有如浪费时间后悔,不如想想后面该做些什么。”谢礼若有所指地看向沈城隍的方向,“身份确认后,我们要通关这个游戏,就得完成城隍的请求。要完成这个任务,要当然是找城隍,这是一个谁来了都不能说错误的思考路径。更尤其,从进入这个世界开始,城隍就处于失踪状态,这更让人觉得,这个思路没有问题。”
“是否有其他清醒的人我不清楚,可我确实进入了这个错误的思考轨道,又因我始终觉得沈逸棠是关键,所以一直在根据证据推断你是城隍,甚至用了你所说的天庭、所给出的……一种特殊法术来做佐证。”
“如今,事实告诉我们,不是谎言才可以骗人,实话也能骗人。在成为沈逸棠之前,你确实是城隍,可那并不代表怀仙镇的现任城隍是你,或者上任城隍是你,那只能说明你做过城隍而已。”
沈城隍突然又笑了一声:“你说了这么多,又能说明什么事实?”
余可凶巴巴朝沈城隍说:“你着什么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