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不见卫南漪的声音,好像也没有太糟糕,她能凭借卫南漪的反应猜出她大概的想法,应该猜得还算准吧。
阮桐看了眼阮窈,连忙追上了沈素她们:“宗主,我阿娘也不知道师父就是那只兔子和猫,她不是有意冒犯的。”
“阿嫂何处冒犯了?她不是一直都在夸夫人吗?”沈素睨了眼身边态度小心的阮桐。
阮桐跟林水嫣真的很不一样,她心思更为细腻一些,也就显得敏感多忧虑,这点倒是很像卫南漪,阮桐很难跟她开些林水嫣能说出的玩笑话,她大都是恭敬有礼的:“我阿娘刚刚不是话中有责备宗主的意思嘛,她误会宗主弃养了兔子。”
她指出了阮窈所说话的冒犯之处。
沈素有些无奈,她问着阮桐:“我在你们心中,就是这么小心眼的人?”
“有时候是有的。”阮桐小心翼翼地瞥了眼沈素,她是个诚实的人,虽然觉得这样说话不太好,但还是说了真话:“宗主是很记仇的。”
同样的说辞,从阮桐口中蹦出来,沈素还真的很难跟生林水嫣气一样生她的气。
沈素望向阮桐,轻轻叹了口气:“阮桐,你大概觉得记仇不太好,可你所有的仇恨都不去计较,那受伤的只会是你自己,你在慕灵身上吃了那么大的亏,你要是都学不会记恨她,报复她,那日后也还是会有人继续跟她一样欺负你的,之前是林水嫣她们救了你,后来是我制服了慕灵,可你的命是自己的,哪怕
是一个宗门,
迟早你还是会一个人历练的,
你是很有天赋,但你羽翼很难短时间内丰满。我们宗门又不强,你没有强劲的后台,连仇恨都学不会,那你还怎么保护自己,保护阿绫她们。”
“阮桐,我跟你说这些不是想跟你说记仇是好的,而是想你明白一个道理,出门在外,自保能力不足,就得要学会用恶意揣测任何人,如果有人打了你一巴掌,然后给你一颗糖说想跟交好,你难道就大大方方原谅她了?伤害过你的人不值得深交,当然这也不是绝对的,像林水嫣她们之前还抢过我钱财,我们现在也是个宗门的同伴了,记仇是你心中该有一杆秤,明白什么人值得接触,什么人不值得,对恶人一定不要手软,不然他迟早得从你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阮桐,你要记得你是归一宗的大师姐,你的心软可能会害了门下的师妹师弟。”
这番话不仅适用于阮桐,也适用于沈素。
她跟阮桐说时,自己心底也是在记的。
“宗主,我明白了。”阮桐忙不迭地点头,信誓旦旦地表示自己听明白了。
沈素收回落在阮桐身上的视线,这才发现她身上趴着的小猫也在不住地点头。
她软乎乎的脑袋一下下往下点,猫下巴一下下贴近沈素的肩头,长长的胡须轻蹭着她脖颈处柔软的肌肤,她听的比阮桐还认真。
沈素差点乐出了声,她没有另一只手去摸摸猫脑袋,几乎下意识地将小猫举起来一点,她鼻尖轻轻蹭过小猫柔软的脑袋,嗅着小猫身上的香味,愉悦地勾了勾唇:“小猫猫在偷听呀。”
沈素刚刚做完这些就对上了小猫迷茫无措的眼眸。
完蛋,她又忘记这只猫是卫南漪了。
听不见声音的最大苦恼就是她有时候会下意识地真的觉得卫南漪是只小动物,卫南漪是小兔子的时候,她就会下意识地摸兔耳朵。
她还能不能急救一下?
沈素现在真的很需要慕灵恶神仙香,偷偷地篡改一下卫南漪的记忆。
沈素身体有一瞬的僵硬,可当耳边迟迟没有声音响起的时候,她又狠狠地松了口气。
嗯,卫南漪不说的话,那她是不是可以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沈素心虚地将小猫放回了原位,除了小猫更红一点的毛发,看着跟刚刚也没有什么不同。
她带着警告意味地瞥了眼阮桐,在阮桐震惊的目光中叮嘱着:“我什么也没干,你什么也没有看见。”
阮桐呆愣愣地点了点头。
她抬手捂住了眼睛,急慌忙地瑶瑶脑袋:“我什么都没有看见。”
沈素一时间有些窘迫,她走得更快了些,甩掉了阮桐。
在她走后,阮桐松开了遮住双眸的手,掌心早已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沈素刚刚是不是在调戏小猫来着?可那只猫是卫南漪啊。
林水嫣好像是对的。
她们宗主虽然嘴上不承认,可心里一定是想把嘴上的夫人变成自己的夫人。
宗主和师父,她一个都得罪不起,那还是装聋作哑好了。
阮桐捂着耳朵,慢腾腾地转了个身,朝着跟沈素截然不同的方向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