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治沈嘉涵的法术威力强大,步骤自然也繁琐,需在以沈嘉涵为中心的休、生、伤、死、杜、景、惊、开八门方位布置八张符咒,以妖力强行逆改八门气运流向,将能量尽数导入生门,以滋养阵眼中的沈嘉涵。
由于八门气眼逸出的能量性质不同,每张符咒的画法与制作材料也不同。当晚,白阮用圆珠笔在草稿纸上练习符咒练到深夜,第二天周日又早起去当地最大的杂货批市场买画符用的各种草药、矿石、颜料,还在家楼下的小饭馆收购了些雄鸡血。
东西备齐后已是下午,白阮一头扎进小书房,狂搞封建迷信活动,用云清传给他的小磨盘将各种草药兽骨磨碎,矿物丢进臼里捣成粉,与颜料混融,调和出八种各不相同的墨水。
万事俱备,白阮正要开始画符,手机忽然响起微信提示音。
郎靖风“白老师,今天不用学雷锋吗”
白阮一怔,这才想起自己上周给郎靖风安排了功德一日游,然而这几天沈嘉涵出事打乱了他的计划。
白阮一想起郎靖风,脑中立刻闪过一个念头救死扶伤是大功德,让一个沈嘉涵从重病中痊愈比喂饱一千只鸟还有用,白阮的功德早就离天谴线远远的了,多些少些都无所谓,但如果能把这一大笔功德回向给郎靖风,白阮以后就不用再拉着小狼崽子到处刷功德了,简直就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想到这,白阮面露喜色,打字道“这周我有事,用不用继续下周再说。”
郎靖风“什么事”
白阮一窘“你问这干什么”
郎靖风“不干什么。”
白阮没再回复,回身打开书架又抽出两本古籍,翻找回向功德的法术。
作为一个普普通通的高中老师,白阮平时没太多机会用法术,多年前学的那些东西早就还给师父了,总得现用现查。
白阮埋头翻着书,几分钟的安静后,郎靖风憋不住似的又来一条“白老师今天和别人出去了吗”
白阮一头雾水,迷茫地回复道“没,我是去批市场买东西,怎么了”
郎靖风“闲着没事儿随便问问。”
白阮嘴唇抿成一线,飞快敲字“闲就去写作业,会写的写完了就自己找题做,实在不知道做什么,还可以背背英语单词、化学反应式,后天就期中考了,抓紧时间。”
郎靖风秒回“知道了白老师,这就去。”
白阮欣慰地笑笑,把手机放在一旁,继续翻找回向功德的法术。
学生无故追问老师周末行踪其实是有点儿没大没小了,白阮性格温柔随和,在情感上并不排斥学生把自己当成大朋友,唯一怕的只是学生和自己没大没小惯了以后管不住,所以如果换成别的学生这么找白阮闲聊,白阮可能不会理睬。
不过郎靖风算是个例外他自打转学以来对白阮就一直是这么没大没小的态度,但这也没影响他改邪归正,而且郎靖风在其他同学在场时都很给白阮面子,所以白阮就特殊学生特殊对待,对郎靖风的散漫逾矩较为纵容,只要他愿意好好学习,私下里随便一点白阮也不生气。
很快,白阮翻到了功德回向的法术。
这是个小法术,不费什么事儿,唯一的难点在于需要引导物,简单来说就是得让功德知道自己该找谁去,引导物可以是被回向者的鲜血一碗、毛三钱,或是沾满被回向者妖气或灵气的贴身物品
前两个都不太好到手,鲜血不用想,毛一根还差不多,三钱约等于15克,难度也比较大,唯独第三个相对来说倒好办,校田径队每周一下午组织训练,想去更衣室里顺件衣服应该不难。
明天看看情况,实在弄不到再摊牌,能避则避,白阮想着,安下心来,继续画符大业。
周一下午自习课,郎靖风照例去参加校田径队训练,白阮在办公室窗边向外眺望。
确认高二年组包括郎靖风在内的十个队员已在操场整装集合后,白阮暗搓搓地溜到一楼。
田径队的男更衣室门关着,但没锁,毕竟里面除了换下来的校服就是运动服,没什么值钱东西,生化武器倒是管够。白阮一进更衣室的门,险些被迎面而来的汗酸味儿扑个跟头。
白阮皱着脸蛋,在毒气室中循着狼妖的味道搜寻郎靖风的衣服,二中的更衣室衣柜没门,而是一个个用木板隔开的开放式隔间,隔间上层用来挂衣服,下层则是矮柜,学生可以坐在矮柜上穿鞋。
在被腌入味之前,白阮顺利找到了郎靖风的隔间,隔间上层挂着郎靖风的校服衬衫和长裤,下面坐人的矮柜柜顶上则胡乱堆着两件田径运动服,看起来明显是穿过的,估计郎靖风是打算攒两套脏的一起带回家洗。
白阮俯身,把鼻尖贴近那运动服闻了闻,一股凛冽的妖气立刻钢针般刺痛了白阮的神经。
确认无误,白阮从裤兜里翻出塑料袋和一次性手套,挑起一件浸饱妖气的运动背心装进塑料袋,扎紧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