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浩荡荡的队伍,从南门而出,云瑞的咳嗽声,渐渐远离了这座色彩沉重的古城。
南门城楼上,花迟倾站着,身躯笔直而又纤细,眸子里冷冷的,凝望着风尘卷卷的远处……!
云瑞一路上,咳得很厉害,但凡他不舒服,便要咳出声来,似乎又有些故意。
进入禹州地界后,雨季来了,辽阔的平原,一望无际的烟雨蒙蒙,风又冷又湿。
这十五万大军当中,感觉辛梅是最忙的人,她照顾云瑞的时间太短了,她应付不了云瑞离开寒子园后的任何一个突情况。她往返小镜与云瑞之间,每每仓促应对,总差强人意。
今日,她便被小镜质问,为何不及时将公子的情况告诉她。
入夜,细雨!
小镜心绪不宁,她走出营帐,守候营外的主司亲卫,撑来遮雨蓬伞。她来到云瑞帐外,又是那股苦药味,让人心烦,还有女孩的压抑着的低泣声。
小镜在想,自己责问辛梅的语气,似乎并非那般凶神恶煞,只是担心之余,语气略冲。再说,辛梅丫头,自当丫鬟以来,何止受这些委屈,远不至于如今还哭哭啼啼。
“主司大人!”
巡逻军的问候,让帐内的辛梅猛然一惊,加快度拾掇地上的几碎碗片,抬袖沾了沾挂在眼睑上的泪,又瞥了一眼已经刚睡下的公子,挤了一个笑容,让僵硬的脸颊恢复自然些。然后跑出帐营,见到小镜,也不知她在营外多久,可有听清楚些什么?
“镜姐!”
辛梅屈身,虽夜色暗沉,不见几许光明,她还是怕小镜看到她那张哭过的脸。
“公子睡了?”
“刚睡下不久!”
小镜鼻尖一耸,皱了皱眉,问:
“怎么那么重的药味?公子还没喝药?”
“喝……喝了……没喝完!”
辛梅不擅长隐藏情绪,她惶恐的样子,让小镜这样心思玲珑的人,一眼就看出问题。
“怎么吞吞吐吐?公子到底怎么了?”
小镜对云瑞的所有关心表情,在辛梅眼中,就是一种监视与控制。于是,小镜的语气,在辛梅听来,全然变了味道。
如今,只是辛梅有这种感受!
往后……!
“噗通!”
辛梅跪在雨中,她害怕了,夹在公子与小镜中间,她的承受能力,不足以抗拒接二连三的择主与背叛。
“公子……公子他,摔了药碗……!”
辛梅认为自己一直在出卖公子,可又偏偏选择在恐惧面前妥协,一次次告诉镜姐,关于公子的情况。
“你起来说话,以后见到我,不必动不动就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