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幾乎是在哀求。
可這名聞姓男子,卻只是拂開他的手,束手一拱,道了聲「抱歉」,也進了客棧。
灰衣男子頓時有些挫敗。他好不容易能來參加春闈,跋山涉水來到京都,難道要在考前因吃住不起而放棄麼?
要知道,進春闈考試,也是要交一筆銀子的。雖然銀錢不多,可他現在卻是一分也沒有。
齊梓珊見著不免有些心酸。這年頭,就算有才,若沒有一定的錢財作為支撐,連春闈考試的大門也進不了。
她伸手往自己的袖袋裡探了探,身邊李鈞堯卻輕呼了一聲:「韓高?」
眼裡還有幾分不確定。
聽到李鈞堯喚出的名字,灰衣男子立即扭頭看過來。定睛看了李鈞堯好幾眼,他才出聲,似萬分驚訝:
「李……師哥?」
李鈞堯大步走向韓高,笑著在他肩膀上一拍:「果真是你!好小子,還真過了秋闈,來參加春闈了!」
韓高也有些興奮,但想到剛才自己的窘迫都被李鈞堯看到,頭也漸漸低了下去。
李鈞堯假裝沒看到,只佯裝不滿道:「你來了京都也不想著去找我,讓我好生失望!難道你忘了我們往日的兄弟情分?」
「韓高沒忘!」韓高立即說道。
「好,既然沒忘,那便跟我回家去住。」李鈞堯笑著道,「你既來了京都,斷然沒有叫你還住客棧的道理。」
說著,也不容韓高反對,讓隨侍拿過他的包袱,然後拍著他肩膀,一路往前走去。
在路上,齊梓珊才了解到,原來這位韓高是李鈞堯年少時的兄弟。
李家一開始並不是在京都發家的。年少時的李鈞堯,是住在一個叫望城的地方。
那時候李老爺忙於生意,到了李鈞堯適齡的時候,便送他去了當地最為盛名的一家私塾。而韓高,是私塾的夫子收留的孩子。
那時候瘦瘦小小的韓高,多年不見也長成高挑的男子,只是身材還是消瘦,因常年營養不良,面色也不大好。
只是他那雙眼睛明亮有神,趁得他那張清秀的臉也更有神采。
一路上,齊梓珊忍不住打量了好幾次韓高。她訝異地發現,韓高雖然有些拘謹窘迫,但卻沒有從他身上感覺到寒酸而帶來的自卑。
許是多年飽讀詩書,他身上散發著一種讀書人骨子裡散發出來的溫潤雅致,而且他的神色並不畏縮,反而隱隱透著一骨子自信。
是對未來的希望,也是對自己的肯定。
倒是一個不錯的男子。
跨過李府大門時,齊梓珊得出這麼一個結論。
這韓高雖然現在看上去毫不起眼,可將來定能有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