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舱的大厅内,郑忽的软剑横在曹夕姑颈上,曹夕姑仰头而视,丝毫不肯相让。
侍卫们静立在大厅各个地方,他们的目光,皆汇聚到了厅内两位公子身上。
如一阵风,蓁蓁闯入了龙舟大厅,指着郑忽怒道:“师兄,你究竟要做什么?”
趁蓁蓁停住的间隙,随后赶来的鱼儿慌忙蹲下,把鞋子套在了她一只脚上。
所有的人的目光转移到了蓁蓁身上,两只雪白玉足一览无遗。
如斗鸡眼般对视的两人,也转过脸来,只见蓁蓁赤足而立,外衫将将拢起,一头黑披在身后,晶亮的蓝眸泛出怒意,仿若一只专在夜间魅惑人的水妖。
郑忽当即黑了脸,曹夕姑亦觉不妥,两人同时以百米冲刺的度冲向蓁蓁。
郑忽先走一步,比曹夕姑早到,立即挡在了蓁蓁身前。曹夕姑见此,若无其事地转身,向着看呆了眼的侍卫们大声道:“非礼勿视!”
这些个侍卫们,全是未婚的少年或青年,听闻此言,登时红着脸转开了目光。
一场尴尬就此落下帷幕。
蓁蓁穿好鞋子,猛然一推身前那个坚实的背影,冷哼道:“离我远点。”
猝不及防之下,郑忽踉跄了两步才站稳,他回转身,不可思议地望向蓁蓁。
既然两人争斗的主角出现,曹夕姑知道,他和郑忽之间,不会再有剑拔弩张的时刻了,声音亦恢复了平日的轻缓:“所有人,厅外等候。”
他的侍卫们立即有序退出,墨大瞥了郑忽一眼,和墨风墨致一起,也带着少年们全部离开了。
郑忽等厅内的人全部退出,失望道:“青林,你不讲信用。”
风从舱口吹来,带来一阵阵清凉湿润的气息,吹得舱顶的灯笼摇晃不已,吹得烛台上的蜡烛明灭不定。偌大的厅内,三人的影子混在一起,在舱板上变为一团分不清的影子。
在郑忽的高大身形之下,蓁蓁小小的身形显得更加娇小,但她却毫无畏惧之感,而是仰着头,振振有词道:“我并未离开长葛。”
蓁蓁那双黑黝黝的眼睛里,有些迷蒙:“你离开我了!”
蓁蓁望着他,忽然风马牛不相及地哼了一声:“你喜欢小倌儿吧?”
曹夕姑站在一侧,望着两人一来一往斗嘴,那模样儿,竟然像极了恋人之间的打情骂俏。他深恨自己不能介入,此刻听到这个爆炸新闻,震呆了一瞬,道:“忽兄,你,你,这不是真的吧?”
“是真的!”蓁蓁果断代替郑忽做出了回答,又爆出了更加猛烈的酱料,“师兄,那两个小倌儿呢?你可带回来了?”
郑忽的脸由红逐渐变成了紫色,他咬着牙道:“你,怎么知道?”
“咯咯咯……”一阵花枝乱颤的大笑,蓁蓁纤手指着郑忽,笑得说不出话来。
半晌之后,她方幽幽道:“有人借问路,迷晕了我和鱼儿,醒来在一处柴房,我的上方吊着一个阿秀。黄昏时分,有人带我们去了一处小院,说是梳洗后,他们的主人会派车来接,将我和鱼儿扮作两个小倌儿送给一位公子。
我们带着阿秀,从小院逃脱了。我很好奇这位公子,于是并未离开,而是潜到一棵柳树上观看着院内的动静。
后来出来一位管家,说什么这两个面貌形态俱佳的小倌儿,是费了几个月好不容易找到的,恰好贵女持了君夫人的令牌去了公子别院,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只是可惜,让人跑了。
此时那位主人派了马车去接,管家便把自己的两个干儿子做了小倌儿。”
白色衣袖在郑忽面前一挥,蓁蓁翻着白眼道:“马车把两个少年拉去了红倌,若你也在那儿,必是送给你的,不是吗?”
“是送给我的。”
风吹起郑忽的黑,在他面前飞扬,他毫不理会,只是专心解释道:“那家宅院的主人是太傅的孙子稚徊,稚徊的父亲前些日子做了一件事,令我不再理会太傅府的人,他是来求情的。”
“我不管你们有什么瓜葛,但是,”她翻了一个白眼,气哼哼道,“这件事令我很恶心,你知不知道?!”
“我不喜欢小倌儿呀!”郑忽无辜说着,脸颊极其烫,他觉得自己又开始疯魔了,想要抱住面前的人儿,想要亲吻那一张一合痛斥他的樱桃小嘴儿。
而此时的蓁蓁,思绪却转到了阿秀身上,仔细想了想过程,忍不住对她起了疑心,于是亲热地唤道:“夕姑,那个阿秀,你找个地方安置了她,我觉得这其中有诈,而这个人,也有点儿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