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时分,地洞出口处一片静谧。
迷蒙的星光下,一个身姿挺拔的黑衣男子,遥望着夜空静静出神。
如白衣魅影悄然飘落,蓁蓁踮着脚尖来到他身侧,清声道:“嘿,师兄,你来得却早!”
“走!”
一只温热大手握住了蓁蓁的胳膊,随即,她身不由己地随着郑忽来到了出口处。
郑忽食指轻点隐藏的机关,石门打开,两人走了进去。
里面火把照耀,明亮如白昼,照着地上的灰色地毡和摆好的榻几,与上次四壁简陋光秃的情景简直是天壤之别,竟有了几分家的温馨之感。
两张小几并排摆在一起,两人一左一右坐了,郑忽指着桌上青碧的瓷杯道:“一路疾行,先喝口浆歇歇。”
蓁蓁也不客气,小小抿了一口,咂咂嘴儿,觉得甚是甜美,端起一气饮尽。
郑忽探身拿起她的浆壶,又给她斟满一杯,笑道:“慢慢喝,没人与你抢!”
她像个江湖游侠儿一般拱手,郑重道:“陈畔之事多谢师兄相助!”见郑忽笑而不语,她又挑眉问道,“哎,师兄,你有没有试过那钥匙?”
火把光异常明亮,照在郑忽那张冷俊的面庞上,平添了一抹温暖之色。
他从几下取出一个布包,悠然打开,却蓦然瞪大了眼眸:“……”
里面是两个开了锁的铜盒,他焦急地掀开盒盖,两个盒子里面什么也没有!
蓁蓁抿了一口甜浆,若有所思地望着郑忽,意味深长道:“师兄,你这是在玩监守自盗?”
他难以置信地盯着空空如也的盒子,蹙眉低吼一声:“怎么可能?!怎么会?!”
之后,他一跃而起,沿着地洞向里,瞬间不见了人影。
望着他离去的身影,蓁蓁扫了一眼桌上的两个铜盒——正是湖中和山顶现的两个盒子,不由微微眯起了眼睛:这儿的一切,应是郑忽到后令人布置的。如果他来之前检查过铜盒,且完好无缺,那么,布置此处的人,嫌疑便十分大了!
但是,能够跟随郑忽来此的人,一定是他信任的贴身侍卫,既然是信任的人,又怎会做出此事,除非这贴身侍卫已经背叛了郑忽。
想到此,蓁蓁不由惊出了一身冷汗。
地洞里静悄悄的,一刻钟后,郑忽面色暗沉地回来了。
他闷闷道:“青林,你再等我一会儿。”
说完,不等蓁蓁回答,已经跃到了出口外。
一声尖锐的唿哨,墨眠出现了,他恭敬上前问道:“主人,这就离开?”
“所有人可都已撤出?”墨黑的目光冷利地扫过墨眠,见他疑惑点头,郑忽一字一字道,“铜盒里的东西不见了!”
墨眠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他深吸一口气,再次躬身道:“属下傍晚下的令,主人来之前,属下先来探查过,地洞里绝无人迹!”
郑忽脸色缓和,他转向蓁蓁望了一眼,脸上蒙了一层抑郁:“墨眠,你家主人今晚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主人,十三公女瞧着娇憨活泼无心机,属下却觉得其甚是聪明,或者,主人将此事讲清,十三公女自会明辨是非!”
墨眠的一番话提醒了郑忽,确实是当局者迷。
他摇了摇头,轻轻挥手,墨眠倏然便消失在黑暗中。
当他再进入地洞之时,脸上的暗沉气色一扫而光,满面歉疚地深深施了一礼,道:“青林,师兄一时大意,东西竟让人偷了去,实在是师兄的过错,请受师兄一礼!东西么,师兄自会派人找回交到你手上!”
蓁蓁忙起身还了一礼,笑道:“师兄不必自责,我倒是好奇得很,那里面究竟是什么?”
“是鬼方族巫神的牌位,据说鬼方族奉为神灵供奉,却不知为何会流转到陈国,而且似怕人现,沉入湖底,鳄鱼看管,这事亦蹊跷得很!”
眸光真诚地望着蓁蓁,郑忽拿起浆壶,为两人杯中添了一些,思忖着道:“这个东西,除了鬼方族的人,我们拿着完全没用,亦不稀罕,因为我们并不信奉鬼方族的巫神。
所以,我在打开铜盒后,便想着先给你瞧瞧,若你也觉得无用,可以寻找机会再放回湖中。可是,我算来算去,却没算到有人偷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