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影老老实实垂下那对幽深的眸子,从蓁蓁怀里挣脱出来:“每当丽影头痛时,都会暂时失忆,方才生的一切,丽影不记得了。”
“我知晓了,你且到外厢休息会儿。”
顺从地点了点头,丽影偷瞟一眼车夫,缓缓退到了外厢。
内车厢的门关上了,蓁蓁兴奋地挑眉,活泼泼在郑忽身侧坐下,拉着他的衣袖低语道:“师父可有鬼方别支的消息?”
冷峻容颜睨她一眼,郑忽眸中旋起几丝笑纹儿,食指轻轻点在她光洁的额上:“你这小鬼头,怎么知道?”
“我猜的呗。”男女授受不亲,久居深宫的蓁蓁自然知道,由此她微微尴尬,脸颊处不由自主浮起一团红晕,拉动郑忽的衣袖,嘟嘴不满道,“师父,俗话说:君子动口不动手!”
忍俊不禁的郑忽,垂眸瞥着她可爱的模样,冷峻的脸上笑意哗然散开,剑眉一挑,低声道:“那你扯我衣袖,不也是动手么?”
她的脸腾地红到了耳根:“……”
扯人衣袖的习惯,是她自小在父兄身边练成的。他们宠她溺爱她,觉得扯衣袖是亲昵的一种表现,任其展至今,终成根深蒂固的习惯。
已经长大的蓁蓁,虽知男女授受不亲,但这个习惯在亲人间依然会常常出现。可是,郑忽绝对不是亲人,甚至连熟人也算不上罢?仅仅见过几面,与父君兄长们岂能相比?但她突然有个更奇异的现,这个人的衣袖,是除父君和兄长之外,她唯一毫不设防自然扯住的衣袖。
她自己也尴尬了。
此时的她,满面绯红,低垂了那双灵动的蓝眸,小嘴紧抿,好似在思索如何回答他的问题。
凝望着她呆的样子,郑忽只觉可爱异常。眸中悄然变幻出恶作剧般的神情,唇角上扬,拇指和食指微曲,在她额头爆了一记。
蓁蓁吃痛,倒吸一口冷气,羞恼地望着他,转哼道:“师父就会欺负杵臼!”
“师父是在提醒你,莫要磨蹭,快些回答问题。”极力忍住的笑意,从炯然有神似看透一切的双眸中泄露出来。
“在母亲的柔仪宫里,杵臼最小,就,就养成了这个习惯。”
虽脸色飞红,声若蚊呐,但她还是勇敢地抬起眼睛,望着那个总爱动手的人。
“你最小么?”讶然的声音,带着洞察一切的微微笑意。
“啊?!”蓁蓁蓦然惊醒说漏了嘴,垂了眼眸低声解释,“兄弟们之间杵臼最小,但杵臼还有一个妹妹。”
“倒是听闻陈国最小的十三公女,才情横溢,清秀可人。不知郑忽可有幸一见?”眸中笑意愈盛。
这个问题问得有些儿故意,蓁蓁以为被他看穿,大惊之下被自己的唾液呛了,干脆借由咳嗽缓解自己的思绪,皱眉偷睨郑忽一眼,见他神色如常,也瞬间恢复了平静的神情:“师父,妹妹顽劣得很,更无才情可言。且被父君母亲宠得无法无天,师父英武盖世,名声在外,现在已是各国公女们的梦中情人了,何须记挂杵臼这个顽劣的妹妹?!”
“各国公女们的梦中情人?有意思!”郑忽不可思议地摇摇头,剑眉一挑,紧追不舍地迫问道,“杵臼,其中可包括你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