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为什么,她偏偏遇见的是他。
和她从前所见过的、接触过的、听说过的所有男人都不一样。
漪娴走到烛台前吹灭了几盏蜡烛,只留下最粗壮的两根龙凤喜烛静静地燃烧。
然,她坐在榻上等了半天后,那个人还是没有回来。
明明净室里也渐渐没了水声,他应该早就洗漱好了才是。
为什么不回来?
又思量了片刻后,她终于还是下定了决心,从榻上起身去净室找他了。
徐侯正精赤着上身背对着她坐在净室的凳子上,一动不动地像座山似的深沉。
本来漪娴的脚步声他是也该第一时间察觉到的,但是现下他正被浑身上下疯涨起来的情|欲折磨得生死不得,满脑子都是她一颦一笑的样子,所以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徐侯直到漪娴的双手触碰到了他的肩背时,他才浑身一僵地反应了过来。
他后背上有道很长的狰狞疤痕,已有数年了,蜿蜒地像条蜈蚣,这辈子也难以消下去了。疤痕处的皮肤结成了粗糙硬的新肉,看上去分外可怖。
那是从前一次不当心,被山匪从后头拿着大刀砍上去留下的伤。
漪娴的指腹便是搭在了这上面,轻柔缓慢地触摸。
“郡君……不,俏俏。”
他哑着嗓子唤了她一声,漪娴肉眼可见地感觉到他浑身紧绷了起来,肩膀处的肌肉更加硬了。
“夫君既然难耐,为何不与我共枕?难道是夫君厌弃了我?”
其实她想说的是“难道是因为我二嫁之身,夫君嫌弃么?”,可是邱姑一再叮嘱她不要主动没事找事地在徐侯面前提这些不愉快的事情,所以话到嘴边,她又换了个说法。
“我……”
她是看出来了他早有反应,却强撑着在这里兀自忍耐。
“诗曰:椒聊之实,蕃衍盈升。花椒子儿成熟之后串串果实,何其繁盛茂密。我嫁与夫君,是一心期盼想与夫君夫妻恩爱,白头偕老,儿孙满堂的。夫君孤身一人,娶我回来,难道不想……同我生育儿女?”
“诗中又说:彼其之子,硕大无朋。我见夫君,正是如此……可是夫君真的不愿意让我见识一番,何为<硕大无朋>么?夫君这般高大健硕,来日我们的孩儿,才能像他们父亲一般骁勇得顶天立地。”
饶是徐世守没读过几本书,也能听出她意有所指地那个“硕大无朋”是什么意思了。
他渐渐战栗起来,又在漪娴俯身将柔软的唇瓣印在他那道狰狞伤疤上时,蓦然起身将她打横抱了起来,步履凌乱地将她抄送到婚房内那张铺陈了正红色被褥床单的榻上,很快自己也俯身压了上来。
漪娴急急忙忙地唤了他一声:“床帘、拉、拉上床帘。”
他双目赤红地从她温软的身躯上起了身,反身挥了一掌让那纱帐床帘自行坠下,勾床帘的小银钩都被他打出去许远。
*
寂静的春夜中,房内很快便传来了男女欢|合迎送的娇|泣粗|喘之声。
鲜红的被褥上,更衬得她全身上下白得没有一丝瑕疵,几乎盈润得着姣好的光泽。
不过很快,这样白腻的、纤浓合度的身躯上就被另一具肤色更加暗沉的男子壮硕身体所侵占。
漪娴咬着枕头的一角默默抽泣,身|上的人却兴奋得一次比一次更上一个台阶,不停地蹭着她的那处丰|满|白|腻问她:“俏俏、俏俏、我做的还让你舒|服么?”
到了最后,她似乎在半梦半醒间听见了打更人报着三更已到,而他还没停歇下来。
“俏俏,俏俏,我是谁?你说,我是谁?你说了,我就放过你好不好?”
他强逼她同自己十指相扣,一再让她说出自己的名字。
可是每一次她用带着泣音的嗓子说出他的名字后,他分明就只会愈亢奋起来,越没个停歇了。
漪娴到最后实在忍不住,不轻不重地一掌扇在他脸上,他却马上凑上了自己的另外半张脸给她。
她:……
她绝望地放弃了,终是柔软了身躯躺在锦被上任他施为。
罢了,罢了。他是初次,才开了荤尝到了肉味儿,一时之间放不下也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