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宝惊呼了一声。
“其实我在外头的时候,是想过自己会不会死的事情的。”
他俯身亲了亲贺妙宝的耳垂,附在她耳边低声说道:
“我真怕我死后你和女儿在这世上受人欺辱,所以,我让我的几位同僚早已做了一个公证,将我死后的大半家产都只留给你和女儿。”
“你放心吧。我若无子而死,这侯府的爵位绝不会留给我弟弟的。我也不会再让你受他的气,你和女儿,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他说的确实情真意切,可是妙宝的眼底却并没有几分感动的色彩。
“回来吧。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以后在我身边,我不会再让你和女儿受半分的委屈的。”
妙宝慢慢倚靠进他的怀里,由着他剥去自己的衣衫。
他身上还负伤未愈,但是眼下他自己一心贪欢,身体是他自己的,他都不在乎,妙宝更不会在上头多花了心思去规劝,也就半推半就地随他去了。
*
第二日,方上凛确实将当年的吴氏一家合谋杀害自己兄长以悔婚之事呈书给了皇帝,并且在面圣之时亲自解释了所有事情的原委。
并道,如今人证物证俱在,希望皇帝可以还他兄长一个公道,也希望皇帝可以做主废弃这桩他当年受吴家人算计才不得不应下的婚事。
他还额外向皇帝强调了一番自己的清白:
“当日,那吴氏一家口口声声辩称臣的兄长与吴氏未婚而有染,毁坏吴氏的清白,臣才不得已代替兄长认下这门亲事的。臣虽曾与吴氏成婚,可是一直以待长嫂般敬重吴氏。陛下明鉴,臣虽与吴氏成婚数年,却从未有夫妻之实、乱伦理纲常。”
这到底也还是一桩惹人议论的丑闻,从前方上凛不大敢说,是因为没有机会当面向皇帝陈情。
因为他人在边关,倘若就是这么一道奏章把家中丑事抖落在京城里,若是让三省六部的大臣们议论了一番,风向脱离了他预期中的状态的话,那他一时半会又赶不回来,又无从亲自到皇帝面前辩驳,任由别人七嘴八舌地讨论他的家事,那一切就全完了呢
现在他正好可以站在皇帝的面前,并且在自己立下战功、皇帝战事已了心情甚好的时候说出来,那就简单多了。
也如他所猜测的那般,皇帝认下了他所说的吴家人的杀人之罪,并且认为吴家人此举极为歹毒恶劣,将涉案在内的吴家父母、吴娘子兄妹四人全都除以绞刑,于菜市处死。
并且将那个侯府主母的身份归于了贺妙宝,给予了她金城郡夫人的诰命。
虽则一切都如方上凛希望中的那般展了,但是这样一则惊天的大新闻抖落出去,不可避免地仍然在云州、魏都和他的家乡都引人讨论了许久。
方上凛已经无暇再去过问这些。
这日,他领了帝后二人的旨意回府时,迫不及待地就想要将这件事告诉贺妙宝。
妙宝还是那般安静温婉地看着他,喜怒皆无波澜。
可是他心里却实在欢喜得紧,用一把金剪子剪下两个人的一缕丝,小心地绑在了一起。
“从来都是原配夫妻才能结。当年我娶吴氏时,我就不曾与她结。如今我与你结,愿咱们从今往后,都只做恩爱夫妻,再无相欺。”
妙宝喏喏地应了声。
她现在心里才没闲工夫去在乎什么结不结的事情呢,他割一缕头下来,难道就当做是对她的恩赐了么?
她才不在乎。
她只在心里想着,当日皇后娘娘说要带她和孩子回魏都去住,皇后娘娘还记得么?
听说皇后又有了身孕,陛下也要不几日就启程了,想来他们不会再在云州待太长的时间……
若是皇后娘娘忘记了,那她该怎么办?
不过还好,妙宝的忐忑并没有经历太多的时间。
到第二日的上午,皇后派嬷嬷将封她为金城郡夫人的诏书送到彭城侯府时,萃澜正好趁着这次的机会,私下问了妙宝一句。
“我想去的!嬷嬷,我想去的……”
妙宝连连回道,神色几乎已经有些急切了。
见她的心意并未改变,萃澜心中也有了数,便提醒了她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