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猶豫之後便故意說了慌,道:「我……我去見見陛下。」
又怕桃子不信自己,想破腦袋找補道:「陛下病得重,我……我心疼死了,夜夜睡不著,輾轉反側,必須要去看看他現在身體如何才能放心。」
言罷便轉身要跑,生怕桃子多問兩句。
而後一腦袋砸進剛進殿的男人懷中,給人砸得咳了許久。
木朝生被人抓住肩,汗流浹背地心虛地一動不敢動,直到聽著季蕭未咳嗽聲弱下去,才氣若遊絲道:「我……」
「心疼死了?輾轉反側?睡不著?」季蕭未語氣淡淡,「還有什麼詞句,不如一同說了。」
木朝生也沒想到季蕭未會來此,不是說他病得厲害麼,怎麼一幅沒事人的模樣,還那麼冷冰冰的。
腹誹了兩句,臉頰又被那隻冰涼的手捏住,季蕭未語氣和掌心溫度一般冷,「說話,方才見你接二連三說了一大段話,看來是嗓子好了。」
木朝生自知逃不過,開始絞盡腦汁,唇瓣碰了碰,未等開口卻又被男人截走話頭,平平靜靜說:「他若死了,我要與他同去,往後天南地北,刀山火海,人間地獄,我都要永遠伴於他身側。」
木朝生:「……」
季蕭未又淡淡補完最後一句:「選自《官家的小嬌妾》第三冊,共六冊。」
木朝生:「……」
死了算了。
不過季蕭未看起來精神還不錯,情緒也尚且穩定,沒追究木朝生背話本子台詞的罪,將人又拽回桌案前,問:「實話,要去何處?」
木朝生滿身冷汗,這個時候又開始裝嗓子疼,想以此逃過一劫。
季蕭未抬起眼皮打量他片刻,見他咬著唇瓣一副糾結至極的模樣,高熱過去之後臉上倒是恢復了些許血色,不再像當時躺在籠子裡那麼虛弱,又將視線移開。
他無意識捏著自己的手腕,也不著急,等著木朝生自己坦白。
這一招對於藏不住事的笨蛋來說極為管用,木朝生本就心虛,被人晾在一旁不到一刻便忍不住了,小聲道:「想找白少傅。」
季蕭未捏著手腕的手頓了頓,片刻之後抬起眼眸,問:「找他何事?」
「我聽桃子姐姐說,他為了放我出來被降了職,」木朝生著急道,「可是……可是他……」
「那是他自己選的,」季蕭未又垂下眼,倒是不介意同木朝生說一說隱情,「丹秋常年在關外,路途遙遠,偶爾才能回京。」
從前大晟皇都還在陽城的時候,白丹秋還能時常返回白府,如今卻沒了條件。
兩個人互相擔憂,尤其是丹福部族近段時日總蠢蠢欲動,邊境不安全,白枝玉擔心白丹秋的安危,若不是為了季蕭未早便想回陽城陪一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