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那就好。」安6侯拉著威遠侯的手輕拍,道:「就是辛苦賢侄,小小年紀就要擔起一片封地。」
威遠侯沒說話,只是靦腆的笑。
「對了。」安6侯突然神神秘秘地湊近了些,悄聲道:「賢侄可知道,陛下今晚設宴,所為何事?」
「陛下仁慈,設宴款待我等吧。」威遠侯耿直道。
「非也非也。」安6侯意味深長道:「我聽說,陛下有意。。。削藩!」
威遠侯愣了一下,喃喃道:「世叔,這麼說不太好吧。」
「有什麼不好的。」說這話的是旁邊一個胖胖的中年人,說一句得喘半天。
他冷哼一聲,怒道:「我們四兄弟,當年替先帝征戰沙場,穩定江山。現在倒好,他黃口小兒一上位,就要削了我們的封地不成?這不卸磨殺驢嗎!」
「唉。」安6侯眯眼捋鬍子,抬手假意制止道:「平成侯,慎言。」
「慎言什麼慎言!」平成侯抄起酒杯就灌了一大口,大聲道:「我說的有錯嗎?怎麼說我們也是他叔叔輩的,他這麼對我們,就是不尊長輩。」
「再說了,這朝廷每年給的俸祿打發叫花子呢,若沒有封地的賦稅,我們靠什麼吃飯。」平成侯一揮手,「統統餓死好了!」
「呵呵,看來,大家對削藩一事,都頗有微詞啊。」安6侯的視線落在一旁安靜的威遠侯身上,笑呵呵道:「賢侄的意思呢?」
威遠侯靦腆一笑,撓了撓腦袋道:「侄子跟著叔叔們走。」
「好!」安6侯讚許道:「我就知道你這孩子跟叔叔們一條心。」
「話說,永定侯呢?」平成侯抬頭張望半響,嘀咕道:「那個老東西,前兩天就不出門了。」
「聽說是病了。」安6侯無所謂地擺手,道:「別擔心,我今天得到消息就派人通知了他。削藩這麼大的事,他就是爬也會爬來。」
三位萬戶侯聚在一起又說了一會兒話,主要是安6侯和平成侯在說。那威遠侯就坐在一旁,安安靜靜的聽,只有喊到他時才附和兩聲。
「陛下駕到——」
「鳳君駕到——」
有內侍拉長了音傳呼。那三人聞言,紛紛站起身來,恭敬彎腰,齊聲道:「臣等,恭迎陛下鳳君。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鳳君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繡著黑色鳳凰的皂靴緩步走過琉璃階,蕭博容懶洋洋的坐下,將腦袋擱在撐著扶手的手上,打了個哈氣道:「諸位愛卿,平身吧。」
「謝陛下。」
看著平成侯在內侍的攙扶下艱難坐下,蕭博容出聲調侃道:「平成侯,你要是再不克制些,只怕日常行走坐臥都是件難事了。」
皇帝開口說話,就算是萬戶侯也是要站著回話的。那平成侯好不容易坐下來,聽到蕭博容叫自己,又只好在兩個小內侍的攙扶下踉踉蹌蹌的起身。
磨磨蹭蹭費勁起到一半,就聽見高座上的皇帝道:「平成侯起坐困難,回話就不必起身了,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