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嬷嬷扶着她躺好,又给她盖好被褥。
看着少女,她面露忧色:“有时候老奴真矛盾,看着您有自己的想法,老奴既希望您天真无邪,有时候又想着您多长大一些也没什么不好。”
公仪挽拍了拍她手背,道:“嬷嬷,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您何必想那么多呢?”
她这才露出笑颜:“殿下说的是。”
“那殿下好好歇息,老奴便退下了。”
出了寝殿,刘嬷嬷脸上的笑容尽数收起。
唤来琉儿,“那离澈可回去了?”
女孩不解回答:“回了,嬷嬷找他作甚?”
夜晚至,府中的下人忙碌也都回房了,只剩下一些还在忙着收尾工作的几人,还有一些巡逻的侍卫。
刘嬷嬷拉着人到了一处,她开口问着:“你觉得他待殿下如何?”
琉儿仔细回想了一下,回道:“不错。”
妇人眸光微闪,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嬷嬷,您怎么了?”
刘嬷嬷锐利的眼眸看得她浑身不自在,“台山一行,你可有看到是谁推了公主?”
女孩的小鹿眼里闪过一丝了然,“奴婢虽没看到,但质子当时是在场的。”
女人听后沉默了半晌,眼底划过一丝猜忌。
琉儿似乎明白了什么,她看着刘嬷嬷,眼睛瞪得老圆。
“嬷嬷您这是……”
“离澈待殿下的确不错,但,他当初能成为殿下的侍卫是殿下一时兴起,难保他不会因为此事记恨在心。”
“倘若真是如此,那此子其心可诛,绝不可再留!”
琉儿却是皱紧了眉头:“可奴婢看他并不是这种人,奴婢先前打听过他的状况,质子未成为殿下的侍卫之前在宫中生活并不算好,甚至是拮据。”
“若不是小殿下给了他机会,他怎会有脱离苦海的这一天?哼,他感谢殿下都来不及呢!”
女孩话语中满是倨傲,说起公仪挽时,眼里都是骄傲。
“话是如此,人心隔肚皮啊,你这小丫头又怎么知道他心里是不是这么想?”
琉儿闻言扁了扁嘴,“可奴婢觉得,他应该不会是那种人。”
刘嬷嬷点了点她额头,语重心长说教道:“这宫中待了这么久,多少腌臜事我没见过?你不想想为何只有他一人看见,为何偏偏是他救了殿下?”
“当时在场的人只有他,事实究竟是什么,你又怎会清楚?”
听刘嬷嬷这么一说,她也觉得有点奇怪了。
如果这事放在几年前她可能不会这么去猜测一个人,但同样她在宫中待得久了,什么离谱奇葩之事她都见过不少。
比如说初进宫那年,她在宫中有一位交好的宫女,但因为后来她被分配到小公主殿中伺候之后,那宫女就暗戳戳使坏,害得她险些犯错被罚。
若不是刘嬷嬷提点,她怎么也不会想到曾经那么要好的一个人会对自己做出这种事。
“只要你没看见,那就不能只听他的片面之词,假若他是因为那事记恨殿下,推了殿下,又趁此机会接近殿下,也不是全无可能。”
她拉着琉儿,低声问道:“殿下可有说是谁下的毒手?”
女孩摇摇头道:“嬷嬷,奴婢要是知道,早就告诉您了。”
她冷哼一声,“无妨,等皇上一行人回宫,我自己去查!”
“这事儿,你可别告诉殿下。”
“琉儿明白,但是那质子殿下在小殿下心中地位不一般,嬷嬷你切不可因此冲撞他呀?”
“我心中有数,你且去忙。”
屋檐上,少年望着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