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長蠻就委屈了:「我就是幹完活兒來的啊!」
他真的是過來報告案情進度的,連夜出城加班,一晚上沒睡覺……能被上峰記住名字不容易的,真的。
「崔郎!我照你提點,去查邢窯,北地的線索,果真有收……」
一句話沒說完,就看到崔郎不怎麼隱晦的提示眼色,提醒他某人還在呢,敢不敢說的再直白點!
昨天傍晚連案情都不敢正面和他說,生怕有麻煩,今天當著武垣就敢直接說,你是膽子小呢還是膽子大?
屠長蠻:……
他看了看武垣,又看了眼崔芄,前者沒拆穿沒罵他,後者也沒鼓勵沒提點……你們關係到底是好還是不好啊?十三郎你到底是不是縱容崔郎,崔郎你是有恃無恐還是在挖坑?我也是你們之間對抗拉扯的工具麼!
看了半天看不懂,他乾脆不管了,直接硬著頭皮說,是獎是罰您二位稍後看著給!
「灼娘子賣身為奴那幾年,並非去了江南大戶人家做丫鬟,而是去了路州窯場給窯主家做工!」
邢窯之所以叫邢窯,是因為大部分窯廠都在邢州,最好的工藝也在那邊,路州這家姓周,原是邢州搬過去的,幹了老本行,路州窯場少,非常好查,灼娘子消失的那些年,一直在他家做工,說是丫鬟,伺候內宅,其實幹的活比管事媽媽都不少了,後宅瑣碎,里外採買,閒時幫廚,忙時上窯,非常能幹,周家老爺夫人都很器重……按理說,這不是什麼不光彩的過往,哪兒都能挺直腰板說,沒必要隱瞞。
「……這灼娘子不但能幹,人也開朗大方,還很聰明,什麼活計都難不倒她,認識的人都夸,就是因為身份所限,拘在周家宅子裡,與外面沒什麼交際,也沒什麼熟人,圈子不大,運氣也不太好,染了一次重疾後,身體就不太好了,肺腑不佳,恐壽數不長,更沒有說親。」
「牙行辦事算得上規矩,周家夫妻也大度,契約到了年限,再捨不得也未強留,賜下一大筆賞銀,准了灼娘子的請辭,十年前,灼娘子就是從他們家離開的,因感情深厚,還約定了以後要信件往來,因周家夫妻女兒將要出嫁,灼娘子與她感情好,還約定了歸家之後,選買些長安風物為她添妝,但奇怪的是,灼娘子此後並未寄過信件到周家,也未給閨中朋友添妝……」
「灼娘子在周家住了多年,離開時未能帶走所有的東西,說是還有東西落在周家,周家寄了信,託了人轉交……」
說到這裡,屠長蠻咳了一聲:「被扣下了,我這兄弟有點門路,又是剛好撞到他知道的事,便連夜給我找來了。」
崔芄:……
武垣:……
什麼有門路,什麼剛好,怕是東西順著牙行當初的記錄過去,周家夫妻又大方,東西里放了給灼娘子的貴重物品,或者乾脆就是銀錢,被截貪了。
至於為什麼灼娘子沒留長安的家地址,大約離家太久,中間音信不方便,知道搬了家,並不確定到底是哪裡,得回來自己尋一尋,當時沒辦法說的太准。
「周家人說灼娘子性格如何?」
「提及未給女兒添妝時,是否狀似不經意?」
崔芄和武垣突然同時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