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都来不及做什么,屑爹就像是被扎了气的皮球一样,那些针对他而来的灵素一窒,然后陡然尽数消散了。
祁灵玉从屑爹不可置信地表情,以及他周身突然凝滞的灵素气息看出,屑爹的天赋用不了了。
至于为什么死寂了这么久的诅咒,竟然在此时突然重新察觉到联系,祁灵玉稍微思索也就猜到了,这必然是屑爹之前再一次动用天赋时,付出的代价导致的问题。
能一下就露出马脚,而且还精准踩重最坏结果,怎么想对方兑换出去的也是气运这类东西吧。
气运听着虚无缥缈,是根本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只是对比起来才会有人在意。气运好的人就算是九十九道天雷一起劈下,那也都是人体扫描,气运坏的人出门多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都可能呼吸到有毒有害气体。
甭管屑爹兑换出去多少气运,祁灵玉的宗旨就是趁他病要他命。
这心脏上面有两条锁链,他只感觉到一条和祁南台有关,另一条却还被遮掩着,感受并不分明,隐隐约约竟然还带着他的气息。
而这倒是说明了一件事,屑爹在这次使用天赋兑换时,肯定受到了其他人的鼓动。
先排除世界本源,世界本源把他的存在都尽数抹除了,每次跟他一有点接触就跟开始疯狂尖叫,很显然并不会模仿他的气息。
祁灵玉隐约猜到了是谁。
大黄,祁多福。
同时祁灵玉心中生出怀疑,大黄了解他睚眦必报的性格,如果只是千年前的偷袭事件,他已经杀过一次算报了仇,再次看到大黄心思更多的会放在怎么活下来上,而不会特意去再杀一次,但一旦他知道自己死后居然还在被敲骨吸髓的利用,肯定是要在当事人身上把代价一一翻倍讨回来的。
而在这种剑悬于顶的情况下,大黄意识到他被复活后,居然选择的是远走暂避锋芒,而不是战战兢兢藏在暗处观察,这怎么想都有点不太符合对方的性格。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啊。”祁灵玉笑起来,他眉眼都染上了些温柔的气息,只有眼神冰冷刺骨。
祁多福这五年来藏得很好,到底躲在哪里只怕没有一个人知道,但没关系,他会让他自己主动走出来的。
祁灵玉轻笑出声,五指缓缓收紧,那颗心脏被挤压着出“咚咚”地沉重声音,仿佛敲在耳鼓上,令人头晕目眩血液翻涌,而那两条黑色锁链绷紧。
祁南台攥紧了心口的衣服,手指用力到白,面色在一瞬间变得极为惨淡,嘴唇开始紫。
“你,”他喘了一口气粗气,才完整的说出一句话来,“你要做什么?”
祁灵玉的脸色其实更加难看,他本来就身体不好,皮肤常年都带着些苍白,之后割手流了那么多血,脸色已经转为了一种如纸一半的惨白,现在一眼看去仿佛是在冰柜里冻了一年的尸体,已经不仅仅是白能形容的了。
他却勾着泛紫的唇,根本看不出任何难受,反而是更加用力的收拢五指。
祁灵玉轻轻巧巧地勾起一根锁链,垂眸敛下眸中的暗潮汹涌,用着温柔而愉悦地语调说:“想带着你们一起死罢了。”
“算计我的人,我从来都不会放过,不是躲起来就没事了,我找人的办法有很多,想来你已经做好了觉悟吧。”
祁灵玉轻轻握住那根黑色锁链猛地一拽,被勒住的心脏在一瞬间剧烈收缩,随后在一声“咔哒”的脆响中,黑色锁链不堪重负地崩裂成两段,带起来的鲜血迸溅在惨白如纸的脸上。
就在锁链崩断的一瞬间,祁南台心脏处的咒印化作一道黑色火焰燃烧起来,撕扯挤压的疼感和灼烧腐蚀的疼痛混一起翻涌上来,他再也维持不住姿势脸色扭曲地踉跄着往地上栽去,也是他用手撑了一下才没有“噗通”直接跪倒,但这已经是他最后的体面了。
他眼前阵阵晕,耳朵和头脑都是一片嗡鸣之声,而这些都只是开胃小菜,真正的大菜是——他颤抖着手,灵素在掌心覆盖变成一座古老天平,而此时上面布满了裂纹。
祁灵玉崩断锁链的全程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他随意的松手,任由黑色的锁链化作黑色的火焰开始灼烧,他也完全没有看祁南台的方向,视线缓慢地转向了后山。
那里爆出一片陌生的灵压场。
最先注意到这片灵压场的,是处在最高空的祁北阁,他几乎是立刻就察觉到不对劲,长刀出现在手里,只是轻轻一挥,他就直接跨越了空间。
祁灵玉注意到了属于祁北阁的白色灵素气息,不过他并没有在意,只是抬手用指腹抹去了脸上溅到的鲜血,将心脏塞回到了胸腔里,黑色灵素运转,他的身体表面恢复。
他上前两步捡起了那张不小心掉落的校牌,将上面溅到的血渍擦去。
主宅的后山,是祁家的墓地,原文中他死后就葬在那片后山,后来主角掀了桌子后跑去那边把他的尸骨盗走炼制成了神兵利器,而祁家人则收集了他的残魂,然后用乱七八糟地东西给他填补成了一个究极缝合怪。
难怪他通过那根锁链探查到气息属于自己。
祁灵玉抬头,暗沉的眸子直直刺过去,脸上的笑容一派春暖花开,退去了紫色的嘴唇泛着缺血的白。
“找到你了,大黄。”他笑盈盈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