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呢?
然后他在视频软件上现一种方法,可以直接把手机里的照片转成反转胶片。
具体过程有点复杂,他不得不求助于照相馆的人。
装着黄杨相片的u盘是前天晚上送到照相馆打印的,打印好的胶片是昨天早上老板的女儿回学校顺路给他带回来的。改装的台灯是昨天团日活动的时候在外面买的,拆解是在机械实验课借工具拆的,重装是昨天花了一晚上改了又改的。
到今天早上,他已经确定好一个框架。
他打算做成一棵树,上面有长长的花藤坠下来,花藤上挂满了黄杨的照片。一开灯,黑漆漆的照片被点亮,一个又一个黄杨出现在光亮里,就像黄杨生活在光里一样。
设计图有了,就是还缺点材料,他已经找了跑腿,应该今天中午就能送到。
然后趁着晚上黄杨去做家教,他把胶片和配件组装好,明天正好能赶着劳动节送出这个礼物。
这本来是很好的想法,是一个求爱的少年的一份心意,只是江羿绵在收到那些对着光才能看见黄杨的照片之后,在一个人对着阳光看完这些照片之后,在吴青籁问他和黄杨是不是吵架了的时候,突然生出些许动摇:我是不是应该放手?
吴青籁昨天说他和黄杨之间气氛不对,会是因为什么?是因为黄杨对他不要脸纠缠的忍耐已经到了限度,还是黄杨真的无感于这个为期一个月的游戏,所以对他也渐渐不想看了?
我给杨哥造成苦恼了吗?
这些动摇或许在更早的时候就有预兆,在他一张张整理出这些他收集的主角是黄杨的照片的时候,在他看到黄杨一次次后退的时候,在每盆火焰都被冷水浇灭的时候,在他坐下来想缓一缓再去追黄杨的时候……
这些早早埋下的种子在他一遍遍翻看相册里的照片时开始萌芽,探出根系,吸掉了土壤里的养分。
盆就那么大,再多的养分也会被植物吃完,再热情的少年也会因为冷漠退却。
江羿绵觉得当初把自己看得太过坚决了,我其实可以放手的,他想,如果的追求让他那么累,那根本就不是对他好。
江羿绵在装完所有胶片后给戴尧打了个电话,对着台灯暖黄的光,对着光里各种各样的黄杨。
“阿尧,”他的声音有点苦涩,“我不太明白,我是不是真的该放手。”
他的朋友站在他这边。
“她受着你的好却不愿意回应你一点,她对你不好,这种自私的人不追也罢。”
江羿绵伸手去碰暖光里的胶片,指尖轻轻点到黄杨那张清冷的脸后停住。
“他不是自私,”江羿绵对着这张只肯露出一点笑的脸说,“他只是必须爱自己。”
“这还不叫自私?”戴尧觉得他在放屁,“好,不自私。她是苛刻,冷漠,残忍,不近人情,没有同理心!”
江羿绵好像笑了一下,“他爱自己没有错,阿尧,你别骂他。”
“他一个人走了这么长的路,他应该比谁都爱自己。我所做的,是给出我的筹码,让他相信我是第二个爱他的人。这样也许他就愿意和我在一起了。”
戴尧冷笑一声,“是啊,可是你已经做到了,她还是不愿意和你在一起。”
江羿绵的声音朦朦胧胧,“所以我问你,我是不是应该放手。”
“元生,我只问你一句,你甘心吗?甘心就放手,不甘心就别放。”
“我是不甘心。”江羿绵低下了头,“可我看得出来他很累,我不想让他累。”
戴尧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要不你把她的名字给我,我帮你问一问,到底要怎么折磨我兄弟才肯心软一次?”
江羿绵轻轻摇头,“不要打扰他了。这个一个月的约定大概真的得不到我想要的结果,既然这样,还是不要打扰他了。”
电话那头没说话,江羿绵也没说话。
大概过了一分钟,他才听到戴尧的声音。
这道声音里有恨铁不成钢,也有心痛,“你怎么怂了呢江羿绵?你以前明明是最勇敢的。”
“是啊,”江羿绵扯扯嘴角,“我怎么怂了呢?我明明很勇敢的来着。”
“我曾经听过一句话,倒是很适合拿来形容你。”戴尧的声音空落落的,像停在空中。
“有人说,真爱来临的时候,世界第一也得缴械投降。”
“就像你现在一样。”